至少不會下意識的拒絕了,那就算好事。
沒一會,門口駕車小廝的聲音就從外麵傳進來,說到了。
雲芬芬卻反倒有些膽怯了。
抿嘴雙唇,睜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程澤。
鼻腔裡不可抑製的輕笑出聲,已經起身的他回過頭來拍了拍她的頭頂。
“記住我跟你說的就行了,不要亂跑,跟緊我,嗯?”
說完,一掀簾子就下去了。
突然變亮,又突然暗下去的車廂,本來更能給人緊迫感,可由於程澤剛剛說話時那赤誠的眼神,雲芬芬反而不怕了。
深深呼吸一口氣,她也抬手一掀車簾就下去了。
扮成小廝的她,由於個頭小,又一直低著頭,在人群中反而不是那麼顯眼。
而程澤身為春宴的半個主事者,身邊帶著小廝也並不見怪。
所以大家也沒忘彆處去多想。
一路和人寒暄過後,程澤駕輕就熟地帶著雲芬芬直接循著這條“水路”往湖邊而去。
隻是還沒走到一半,半路就碰到了顧明知。
一把扇子直接敲到了雲芬芬的肩膀:“丫頭!”
好在這時候大家都在園子裡聊天,這裡的人並不多,不然顧明知這一嗓子不知要招來多少人眼。
雲芬芬被他這樣突然的一拍,也是嚇了一跳,好在走在她前麵的程澤及時回頭將她拉了過去。
一瞬間的變化,讓她都忘了要驚呼出口的聲音。
等她看清剛剛是誰在背後拍她的時候,滿臉的驚慌都化作了惡狠狠的眼刀,恨不得把顧明知給紮死。
“顧公子,你知道侯爺為什麼給你取的子叫尋理嗎?”
程澤將雲芬芬扶穩後將人往後一拉,自己站在了前麵。
對麵的顧明知還是一如既往的那張妖孽的臉,此時又是那顛倒眾生的笑:“自然知道啊,是想讓我一直都保持一顆謙遜的心,事事都力求尋著道理。”
他抖開手裡的扇子,說的怡然自得,可話語裡卻絲毫不見謙遜。
“我看倒是未必。”
正在搖晃的扇子一頓,一道目光詢問似的望過來。
“你名明知,字尋理,在我看來,是侯爺想讓你變得更加穩重一些,要有自知之明,還要學會為什麼要有自知之明。”
這句話,拗口又繞口。
一時之間顧明知也是沒反應的過來,等當他明白其中含義,知道程澤是在揶揄他的時候。
人已經走到離他五步開外了。
急忙追上去,這次不敢再嚇到雲芬芬。
於是和她並肩之後,偏頭捂著嘴小聲說道:“你們家大人今兒的心情是不是不好啊?”
雲芬芬抬起頭悄悄瞥了眼前麵的程澤,想了想,然後有些紅著臉看著顧明知搖了搖頭。
不能說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好。
因為雲芬芬在出府的時候,需要換上小廝的衣服。
這次的衣服,和之前在稽縣的相比之下,出乎意料的合身。
於是雲芬芬沒忍住問了程澤,是不是府裡有一個和它她相同身量的小廝。
哪知程澤卻是偏頭很正經的說:“是我將尺寸告訴鐘叔,讓人給你單獨做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尺寸?”
剛說完,雲芬芬就發現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程澤幾乎夜夜都抱著自己睡覺,就算手沒有亂動,但是要形容個尺寸想必對他工部侍郎來說也是不難的。
三人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行至湖邊。
不得不說,經過程澤的手改製過得郡主府確實是與眾不同。
而到了湖邊的時候,更是讓顧明知嘖嘖稱奇。
原來程澤在湖邊開的那個口子可不是個尋常的口子。
這個口開在湖的最高處,因為和湖外相接的地方落差很大,所以巨大的水流力量能產生流速將水車轉動。
程澤在這個口下安置了一架水車,水車通過轉動將水送至湖邊的涼亭。
涼亭的簷廊是經過了改造的。
裡麵全是九曲十八繞的凹槽。
水被送到涼亭後,會通過這些彎彎繞繞迅速注滿。
然後當這些凹槽裝不下快溢出的時候,就從涼亭的四周傾瀉而下,形成一個雨幕。
不管在那個地方看到,都是一個雨亭。
臨鄴的夏日少雨,有了這個自雨亭也能賞雨。
不僅文人雅士喜歡,閨閣的少女同樣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