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不過是要認回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搶,麵前的人既已答應了自己就合該守信讓他們兄妹相認。
而不是在自己麵前冠冕堂皇的答應卻無法做到。
“大皇子可有證據來證明程某曾經答應過嗎?”
“那日在驛站分明隻是和大皇子暢聊一番罷了,何來你所說之事?程某倒是不記得了。”
程澤說這句話的時候滿目清明,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愧疚之色,倒是把袁儲氣的不行。
若不是良好的修養一直在提醒著他此時要維持的氣度,袁儲此時能拍著桌案站起來,目眥欲裂的要和程澤爭論一番。
他壓著心裡的火氣,仍然在和程澤理論:“大人此時不承認,可是害怕芬芬知道後會和我一起回西羌?”
他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足夠讓程澤丟下身為文官的信譽而反悔於自己了。
“在下確實沒有證據可供證明大人那日所言,可大人這裡卻有證據可以證明。”他見程澤沒有說話,也知自己剛剛所言定是猜中一些。
那日袁儲喝的有些興起,雖然很多細枝末節記得不甚清楚,但自己說過的話而今認真想來還是能憶起一些的。
比如,他應該是告訴了程澤,那對銅錢的來曆。
程澤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意有所指,臉色未變的等著袁儲的下文。
“大人手中的那對銅錢難道還不足以替在下證明嗎?”袁儲不緊不慢的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邊說完就將手中的茶酌飲而儘了。
此刻園子裡微風又起,隱隱還有變強的趨勢,將支摘窗前的幾株盆景吹的左右搖晃,雖然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動靜,但卻及時掩蓋了其他的聲音。
而此時的兩人全盤的注意力都不在此,也自然就忽略了。
“大人若是還記的那日在下所說之言,就理應記得這銅錢的來曆和芬芬身世的來曆,她可不是你程大人身邊隨隨便便一個丫鬟,她是……”
袁儲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不算老舊的房門此刻卻發出不應該屬於它的刺耳聲音。
“嘎嘎”作響的聲音令兩人都不禁抬頭望去,首先入眼的是一位老態龍鐘身著青衣袍子的老者。
袁儲不識的鐘管事,當是一臉的糊惑,可程澤在看到來人後先是不解,隨後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心下一沉,當即站起,往鐘管事身後看去。
從今天一看到程澤起,就被他巍然不動的態度氣的不行的袁儲看到這一幕後,也不免隨著他的目光往身後尋去,試圖想看到時何等人物能引起程澤如此大的反應。
這鐘管事身材微胖,大腹便便,一跨入門就能遮擋住身後大片日光,程澤和袁儲待鐘管事整個人都跨進了屋子後,過了好一會都沒見到身後還有人,不免也就收回了目光,就在程澤微微鬆氣的同時,一道清亮的音色從門處傳來。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大人在會客嗎?還有什麼銅錢呀?”
話落,就見到門口跑進一個身著粉衣白裙,頭上梳著兩個侯府大丫鬟的發飾的女子進了屋來。
原來剛剛在行至拐角處時,突然起了大風,雲芬芬的眼裡正好被吹進了的沙子迷了眼睛,隻好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
鐘叔走在前頭也就沒看到這一幕,自顧的往主屋去了。
於是程澤和袁儲二人在看到鐘管事進來了之後好一會才聽到雲芬芬的聲音。
此時的情景就是,袁儲看到來人十分高興,就像放進水裡的魚兒,搖頭擺尾都不足以嚴明內心的興奮。
程澤看到來人後卻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袁儲,待看到袁儲的神色後,他一臉的沉悶不語,於袁儲的反應形成兩組強烈對比。
鐘管事雖不明有何緣由,隻端看程澤的臉色就心道不好,以為是自己擅自帶雲芬芬入了竹苑引的程澤的不滿,他站穩之後急忙向二人見禮。
“實在是府中能夠讓雲丫頭學習的賬冊已經學完了,想到大人這宅子裡尚留有幾本,才會帶著雲丫頭親自過來尋。”
鐘管事如此一說,程澤就明白了,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巧合,讓他們二人在這樣的境遇下突然相見。
以及自己剛剛和袁儲說的話,她到底聽去了多少?
程澤此刻不敢去想,一如他一直不敢再問雲芬芬和親人重逢後還會不會離開的那個話題一樣。
他的目光從剛剛望著門外到了現在望著袁儲。
可袁儲卻是一直盯著雲芬芬不曾挪開半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