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就這麼僵持著,袁儲兄長般憐愛的眼神看著雲芬芬,程澤卻不敢去看雲芬芬。
而雲芬芬就這麼奇怪的看著屋內的兩人。
最後打破僵局的還是鐘管事。
他像是看出了氣氛有些尷尬,雖然不知具體為何事,但是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本來處於後排的他,此時挪動著那老態的步伐往前挪了半步,擋在了袁儲看著雲芬芬的視線麵前。
“老奴原是沒注意大人這兒還有客人,再和雲丫頭呆下去恐有些不合規矩,就先下去了。”說完他挪動著原本有些笨拙的身子極快的往身後轉去,回頭那一瞬對雲芬芬使了使眼色。
意味明顯,是想帶著雲芬芬趕緊離開。
雲芬芬有些懵懂得點了點頭,正準備跟在鐘管事的身後直接出去,身後就響起了程澤的聲音:“等一下。”
兩人身子一頓,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他又開口道:“鐘叔我和你一道出去,丫頭留下。”
說完,不出所料的看著雲芬芬一張滿臉疑問的臉看著自己。
鐘管事聽完倒是直接走出去了,程澤和袁儲對望了一眼後徑直走到門口,伸出手握住雲芬芬的那細細的腕子,輕輕一拉就將她帶入了屋內。
主屋的門檻也不算矮,程澤就這麼拉著她的時候也小心的看了眼腳下,害怕她被絆倒了。
這一幕恰恰好的又落入了袁儲的眼裡,心下也不由被觸動到。
雖說這人有些無賴,有時候還有些霸道,但在這個時候袁儲卻覺得他是有些體貼人的。
雲芬芬隨著程澤進了主屋後,程澤就轉身麵對她,雙手從握住她的皓腕到置於她的雙肩,彎腰低頭於她的雙眼齊平。
“我身後那位是西羌的大皇子,你且可以叫他袁公子,他不是壞人,隻是有些話想要對你說,我先和鐘叔出去,在外麵等你。”
程澤原本就深邃的雙眼此刻眸色越發的深了,雲芬芬看不明白,隻是單純的覺得他此時的心情不太好。
因為上一次兩人這樣認真的看著對方,好像還是程澤給自己看郡主府的圖紙的時候。
隻是那時的程澤,雙目中時擒著笑意,嘴角也是微微上翹的。
而現在……除了那緊抿的嘴唇外,雲芬芬試圖從其他的細枝末節處找到程澤的不那麼不開心的證明。
可遺憾的是,程澤整個狀態就是明明確確的在告訴她,他不開心。
她悄悄用餘光越過程澤去看向身後的袁儲,轉眼回來欲開口再問程澤兩句的時候,雙肩上被覆著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程澤起身也隻是回頭看了一眼袁儲,就往屋外走去了。
當他雙腳踏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將門給二人關上。
屋裡一時之間就剩下雲芬芬和袁儲二人了。
剛剛還有些悶熱的屋子也隨著人數的減少,空氣中的氣溫降低了許多。
然後,雲芬芬就見離自己幾步遠的袁儲抬手指了指身前的桌子,在他的杯子旁邊還有一隻杯子,隻是裡麵的茶早已沒有了熱氣。
那是程澤剛剛的位子,雲芬芬稍一頓就朝著袁儲行了一禮,然後落落大方地朝著他指的地方過去,提裙,落座,一氣嗬成。
……
竹苑的主屋名為涼居。
之所以這樣取是因為當初程澤購置這宅子的時候,正好是大暑天,每日在宮廷和六部之間穿梭,又常是身著的官袍,難免會黏膩不舒服。
但這竹苑離宮廷近,於是到了最難耐節氣的時候,程澤基本上都是宿在這邊的。
而涼居也不是程澤起的,反而是這園子買了良久一直沒有給主院起名字,鐘叔每次安排下人灑掃也多不方便,瞧著這主院的布置和栽種也實在是涼快,也就隨口叫了出來。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這個名字,後來程澤也沒有說什麼,索性一直就這麼叫下去了。
這會,程澤正在主院的園子裡喝茶納涼。
日頭正曬,可這主院四周栽的楠竹卻可以剛剛好擋住暑氣,竹下放置的是一方青石台刻的石桌。
程澤此刻就坐在石桌旁的石墩上雙手抱拳發著呆。
鐘管事已經去從小廚房的膳間泡了一壺茶,出來就看到程澤坐在這裡看著四周發呆的樣子。
“大夏日,就算這涼居素來都清幽,可也架不住這熱氣的,大人仔細可彆中暑了。”
一套茶具就這麼隨著托盤放在了石桌上,隨之而來的還有鐘管事關心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