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氣自己就如此的放心不下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她都可以頭也不回的就這麼跟著人走了，自己卻還在背後傷春悲秋，鬱鬱寡歡。

他壓抑著自己，但是也無可避免的在她麵前顯露出了情緒。

“天氣燥熱，大人先喝點茶。”程澤眼中隱隱的怒火還是將雲芬芬給嚇到不少，為了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她不得不用其他東西來轉移。

可她忘了，程大人最擅長的事洞察人心，尤其是她的心思。

喝完手中的茶後，程澤又拿那眼神望著她，不發一言。

雲芬芬被他盯著全身發毛，這感覺好像比第一次和他理論都來的明顯。

“聽說雲掌櫃明日就要走了，怎麼，臨走之前找我這個舊友敘敘？”他這話像是從鼻腔裡麵說出來的，冷淡又難聽，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彆有意味，沒有在喚她的名字，而是又變成了雲掌櫃。

雲芬芬皺了皺眉，實在是沒和這樣的程澤相處過，有些不太習慣。

“芬芬受大人照顧良多，就算要走，也理應和大人拜彆一番，感謝大人的一番照顧。”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話。”又是硬邦邦不容商量的語氣。

明日既然都要走了，程澤倒也不怕今日將心裡話說出來。

他放下杯子，一雙厲目就這麼盯著她：“雲掌櫃把送我的東西都要了回去，頭也不回就跟著彆人走了，既然如此，那侯府偏房裡放的那堆東西何不一並帶走？”

程澤說的有些亂，前後所言有些不搭，卻足夠讓人聽出來他內心的憤怒和些許慌亂。

沒人知道自雲芬芬走後，他日日回主院都麵對的是黑屋涼夜，簷下那兩盞大大的風燈和書房內的燭火再也沒有亮過。

“偏房裡還有什麼東西嗎？”

雲芬芬是實在想不起來偏房裡除了幾身的衣裳，還剩下什麼。當初沒有回去拿，實在也是因為東西並不多，若是為了幾件衣裙就特意回去一趟，未免被人詬病。

隻是她好像忘了她在偏房裡麵臨過許久的字，那些帶有她的筆記，她的味道的以及程澤批注過的字。

隻是那堆紙張對她來說，隻能說明在侯府裡她有聽程澤言勤下過一番功夫去練習罷了，再者，字而已，她想要自己就能寫了，也沒必要特意帶回。

她不知道的是，那堆她覺得可有可無的東西，卻是這段時間以來程澤看過和摸過最多的東西。

甚至有一日，他將她練廢了的字放在書房忘了收拾，鐘叔拍彆的小廝去打掃書房的時候看到順手就替他整理了放在博古架上。

程澤下值回來，沒找到東西，在主屋裡翻天覆地的找。

所以聽著雲芬芬竟然沒心沒肺地這樣問，程澤頓時覺得胸腔有些憋悶，又看到她那張無辜的臉，實在是不忍向她發脾氣。

順手就端起桌上的杯子，準備灌一口涼茶來冷靜冷靜，他的杯裡空了，雲芬芬看到他的動作後習慣使然知道他要乾什麼，正好茶壺就在她手邊。

直接拎過茶壺就準備往程澤杯裡注茶，兩人都在忙著自己手裡的事情，都沒注意對方手裡的動作。

於是，程澤一手準備過去拎茶壺，雲芬芬卻是直接將茶壺湊過去。

新沏的茶本來就滾燙，程澤手直接湊過來就迎麵摸上了那茶壺的茶肚。

手上受到刺激，直接燙的他往外甩開了手，也帶動著茶壺也一並甩開。

雲芬芬沒料到他又如此的反應，手上一時沒有拎穩，茶壺裡的茶就這麼灑出來了。

壺蓋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壺裡的滾水就直接燙到了她的手臂上。

程澤剛一撒手，就發現了這一幕，想要替她接過茶壺已經來不及了，水已經潑出來了。

夏日穿的都是薄紗杉，對這熱水根本沒有什麼阻擋，此刻雲芬芬整個手臂都被水潑的濕透了。

程澤在一瞬之間趕緊將她手中的壺搶過直接放在桌上，接著捏著她的手腕就把她一把往懷裡扯。

已經到了他懷裡的人被燙的齜牙咧嘴眼底都快起了一層水霧，水霧之下看到程澤輕輕的地揭開她手上濕透後緊貼在臂彎上的衣服。

接著，是一股細微的風從身側飄過，直直撲在了她被燙的紅紅的手臂上。

是程澤，他一邊慢慢的揭開，又一邊輕輕的往她手上吹氣。

“怎麼就這麼不小心，我要喝茶自己知道續，說要讓你給我續的。”

“還疼不疼。”

一邊斥責，又一邊安慰，雲芬芬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在懷裡就這麼認真的看著他下頜。

從剛剛進屋還算淩厲的下頜，此刻不知為何，連輪廓都變的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