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程澤,雲芬芬倒是第一次見,以前雖說他倒也寵她,隻是那時候的兩人都是蜜裡調油,好起來都是不分你我。
而這次,明明是程澤生了氣,對著雲芬芬發了一點小脾氣,又不小心誤傷了她。
當那濕漉漉的衣袖被慢慢揭開的時候,程澤心裡的大石頭,才微微放下一些來。
茶壺裡的水畢竟已經放了好一會了,雖然還是很燙,倒還不至於燙的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雖然沒有起泡,但是還是紅透了一片,雲芬芬這會的手臂還是麻麻的有些失去知覺一樣。
程澤將袖子全部給捋到手肘的地方,將她扶在繡凳上坐好,環顧了一番房內,好像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僅如此,房內是該有的東西都沒有。
“這屋裡怎麼什麼都沒有?”他從裡間找了一通,一無所獲後隻有問她了,隻是這次語氣變得輕柔了許多。
雲芬芬不想說,總不能告訴他東西都讓她收拾在箱籠裡,歸置好,準備明兒就啟程了。
可又轉念一想,估計這點心思想瞞也瞞不住。
“你這是準備走了?”他邊說邊從裡間往外走
“……”
“今日找我來是臨彆前的敘話?”
“……”
他這一陣都特彆忙,驛站西羌這邊的事宜都隻能草草派個屬下盯著,有事情及時向他回報。
若不是今日袁儲主動來找他,他估計等到明天才會知道,而那時,她都已經在路上了。
雲芬芬低著頭不去看他,光溜溜的手臂就這麼一直端放在桌上。
程澤行至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讓她抬頭。
她眼裡的水霧早已散去,隻是此刻的眼眶卻有些泛紅。
“你還委屈?”明明自己都還生著氣,看到她這樣子卻又一下氣不起來,按著她的額頂使她低頭,自己也順勢坐下。
“你可知自你從竹苑走了以後,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
替她擦了擦眼淚,手上又將她被燙的紅紅的手腕小心的捏在手裡。
一邊吹一邊看著她道:“日日都不想回府,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就不想進……”
“大人不點燈嗎?”話一出口她便立刻閉嘴,因為發現程澤正用一種‘你說呢’的表情望著自己。
手腕上的力道有些偏緊:“我不想點燈,我想你回來給我點燈。”
說完,他伸手過來將她耳邊的碎發彆在腦後:“你這就走了,還會回來嗎。”
兩人許久未見,他又驟然這麼的親密,雲芬芬一時還有些不大習慣,在他的手剛剛靠過來的時候,反而有些微微後退。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程澤的眼色,又有些害羞不自在的說:“我,我都和哥哥說好了的,等,等大伯父身子好一些,就,就……”
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來,程澤雖然心裡著急,也沒有催她,因為後麵的半句話是他急也急不來的。
看著雲芬芬一口氣堵在最後的當口,就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什麼,他實在是等不及了,耐著性子問:“等伯父身子好一些就怎樣?我沒聽見,你再說一次。”
看著雲芬芬這難以啟齒的樣子,他心裡也猜到了八九分,隻是還是想讓她自己說出來。
“就怎樣,嗯?”他還在循循善誘。
雲芬芬這隻幼雀怎麼比得上他這隻老山鷹,更何況他還連續問了兩次!
“就,就是,就是,等大伯身子漸好,我還是會回來……”
說完這句話,她的頭早就埋到了胸口,不想去和程澤對視了。
“那你會回來,是因為我嗎?”可他還是不放過她,掐著她的手腕還在微微用力,是在迫使她抬頭看他的意味。
屋外的夜風悄悄從門縫中鑽了進來,雲芬芬手臂上被水打濕的衣袖已經微微感覺到涼意了。
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也泛起一顆顆小粒。
她有些抗拒的想將手收回來,可程澤依然攥的緊緊的不放手,雙目緊緊的盯著她,等著她回答剛剛的問題。
“我剛剛都看過了,屋裡沒有任何的衣物,你這衣袖是著實濕的太多,根本就不能出去。”
他說的沒錯,剛剛那壺茶一大半都潑在了她衣袖和衣裙上,貼在身上濕噠噠的,也將她朦朧的曲線在月色中顯得越發的撩人。
如同他剛剛的話一樣,她這個樣子實在不能出去。
“你要不回答我剛剛的話,我就一直和你在這耗著,要是乖乖回答我,我就出去替你找衣物。”
這是威脅!
雲芬芬一聽他這話就覺得是在威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