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流浪者約定的時間到了。
約定的前一天晚上,派蒙不安地轉著圈,還用豆子一顆一顆拋出去數著數。
“去、不去、去、不去……”派蒙糾結地望著結果,“那我到底是去不去呢……”
你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將豆子吃掉:“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又不是上刑場。”
“熒!我的豆子!”
派蒙慘叫。
結果,你最好的夥伴決定和你一同赴約。
派蒙強調:“一定要帶他去找納西妲啊!”
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是你即將要被流浪者欺騙一顆真心。
納西妲教過你如何使用這份記憶,可你既沒有那個自信,也不曾練習過,況且機會非常寶貴,你沒有重來的選擇。
當然,他不想要回記憶更好。
一個月不曾踏入稻妻城,一切都和你上次見的情況相同,幾乎沒什麼變化。大多是從八重堂更新的輕小說可以看出這段時間的流行風向有什麼改變。
千手百眼神像算是稻妻的一項大工程,眼狩令廢除之後也沒人提出把它拆了,石像立在天守閣門口宛如見證稻妻變革的豐碑。
你一眼便看見新裝的流浪者站在神像底下。
讓小倉澪替你轉交了信件,連他換上新衣服的樣子都不好奇便急匆匆離開稻妻。在遠處看,這套衣服很適合他。
派蒙躲在你的身後,慢慢地跟著你靠近流浪者。
你站定後開口就直奔主題:“我來赴約了。”
流浪者轉過身來,與過去的他截然不同的純真氣質撲麵而來。他的眼睛比起相遇時多了幾分生機與活力,終於給了你「活過來」的感覺。
他在稻妻應該過得挺好。如此下論斷後,你等著他的答案。
“好久不見,熒。”
流浪者露出的自然微笑使你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欣慰。
雖然你也沒把散兵或是流浪者真正當成孩子看,但多少感受到你的幫助對他起了作用,這樣就好。
你將你們之間的距離劃分得清清楚楚:“長話短說,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流浪者愣了下,旋即點頭,認真道:“我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他知道前生的自己或許是個過得不太如意,連性格也一言難儘的存在。
然而那樣的過去是他之所以成為他的原因。
想要填補缺失的「心」,完整地了解自己才是第一步。
也隻有接受了過去,他才能堂堂正正邁向未來。
再者說……
有一個名正言順和你一起旅行的理由就擺在麵前,流浪者還不想就此和你斷開聯係。
於是你和流浪者啟程前往須彌。
你們乘船先到了璃月,穿過層岩巨淵便到了須彌地界。對你而言這段路程不過灑灑水,每天都在提瓦特滿世界亂跑的旅行者體力簡直用不完似的。人偶的長途跋涉適應性良好,可見雷神當初的製作十分用心。
唯一在喊累的是派蒙,她成天與你作伴,偷閒的時間卻比你多得多。
“熒、熒!”派蒙建議道,“我們能不能走捷徑啊。”
“——就是,蘭那羅的捷徑!”
把須彌地上地下全部鋤爛的你自然知道這個辦法,但流浪者能不能見到蘭那羅、能不能走這個捷徑……
你拿出了老舊的詩琴:“試試吧。”
彈起蘭那羅熟悉的曲調求助,不稍多時便出現了一隻熱愛音樂的蘭那羅。
你注意到流浪者的視線放在了蘭那羅上,既然可以看見就沒問題了。
“是金色的那菈和白飛飛!”小小的蘭那羅飛在空中,“還有金色那菈帶來的不認識的新那菈!”
流浪者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那菈」是這樣的神奇物種用來形容「人類」的詞語。
你友好地與它打招呼:“你好。能拜托你幫我們連接一個前往須彌城的捷徑嗎?”
“好哦。”蘭那羅說,“金色的那菈彈琴,好聽。喜歡,森林願意幫忙!”
派蒙:“謝謝你啦,我們改天去桓那蘭那找你玩。”
“說好了,約定。幾個月亮後,等著金色的那菈和白飛飛。”蘭那羅轉向流浪者,“戴著帽子的那菈也可以來。”
喜愛音樂的蘭那羅說完後便鑽入地裡不見了。
“它是蘭那羅,一種在須彌森林生活的奇妙種族。”你向流浪者介紹道。
派蒙反而意外於他能看見蘭那羅。白色的吉祥物小聲在你耳邊說道:“他居然能看見蘭那羅,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見……”
你的餘光在觀察流浪者。對方的聽力不錯,派蒙說的悄悄話在他耳中無所遁形,但他很克製地裝作沒有聽見。
不過你沒發現,你在悄悄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觀察你。
彈起蘭拉吉留下的「黯道的曲調」,綠色的熒光在入口處聚成不規則的一團,昭示著通道打開的信號。
走了蘭那羅提供的捷徑,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縮短的路程使你們比預計到達的時間要快上不少。
因為之前和納西妲通過氣,她早就準備好了迎接。
智慧之神能解答流浪者的部分疑惑,同樣也能為迷茫的人偶暫時指明方向。
你和派蒙在一旁聆聽他們的對話,再一次見證了流浪者想要找回記憶的決心。
“明明我已經把記憶交給熒了,你卻還是感到束手束腳嗎?”納西妲不等你回答,又自己給出了回答,“畢竟「人」就是這樣的生物,麵對重要的抉擇會畏首畏尾也是常情。對待他人的命運,熒很慎重呢。雖然看上去把記憶交給你最終變成了沒有意義的事情,但這其中的過程,隻有你們才知道。”
納西妲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熒,可以拜托你替我在一旁監督嗎?”
“啊,因為是我們把他帶過來的嘛。”派蒙看了看你,確定你不反對後繼續說,“俗話說得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情況特殊,我們還是看著點好。”
你點頭,臉上沒什麼波動:“好。”
“又麻煩熒了,真是不好意思。”流浪者很認真地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麵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