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然後,向著明天(1 / 2)

沒有虛空終端的輔助,你這次打起正機之神來可謂是十分費勁。所幸每次和強敵戰鬥後,你都會花時間規律地複盤,因而隻是費勁,不存在特彆狼狽被它按在地上打的情況。

不過,你還有額外的照顧的對象,戰鬥未免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了。你前腳剛把朝流浪者飛去的冰塊斬斷,後腳陰險的敵人沒有放過絕佳的時機進行偷襲,當你回頭看見襲來的光柱時就知道這次攻擊是非吃不可了,總不能讓流浪者被打到吧。

你都已經拿起劍凝聚岩元素準備做一些抵抗減輕傷害,卻倏忽發現有一股清風拂過身側。

……有什麼擋在了你麵前。

眼前塵沙飛揚,你感覺自己宛如身處暴風中心,抬頭便可望見一抹獨特的碧色光輝正緩緩下落。

——是取回了記憶的流浪者。

你從未設想過這番場麵。

他不僅主動出手替你擋去一次傷害,甚至因為重獲新生得到了風屬性的神之眼。

「從今往後,帶著我的祝福,飛得更加從容一些吧。」

風啊……你無端地想起淨化特瓦林之後,風之神對他的眷屬所說的話。這句話若是放到現在,也倒是應了此情此景。

拿到神之眼的「流浪者」已然恢複了「散兵」的性格,雖然沒看見他的表情,但那句囂張的「死吧」足以讓你產生無比熟悉的感覺——就是這個態度!

可問題來了,你現在是叫他散兵,還是叫他流浪者呢?不,再怎麼說「散兵」已是過去,現在的他仍是「流浪者」。

他揮手使出風元素朝著幻境中的惡兆攻擊:“實在令人不快。”

派蒙的腦容量無法支撐她思考太多太複雜的事情,隻從現在的狀況中得出了結論:“你恢複記憶了?”

然而流浪者並沒有空搭理派蒙,隻是專注擊倒正機之神,留給她一句冷哼算作回複。

“這人怎麼這樣!”

總之,沒有拖後腿的存在,而最了解自己的也是自己,有流浪者在一旁出言提示,你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借著須彌智慧戰鬥的時候。

大型機甲化作塵埃消失在夢境之中,戰鬥開始後,精神其實處於緊繃狀態的你終於能鬆一口氣。

“完全不一樣了。”派蒙嘖嘖稱奇,“不過這也說明你找回了自我。”

正是這個原因,你覺得自己該調整一下對待流浪者的態度。

你說:“看來記憶恢複得很順利。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得到了神之眼?啊,或許你並不需要這些虛詞來證明什麼吧。”

“那我現在要感謝你的善解人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算是被你搞明白了。”流浪者仍具針對性,“哈,聽你的話就像是在關心我一樣。”

從他的嘴裡能吐出什麼話,你大抵是清楚的。

派蒙插嘴:“不然呢!我們熒可是自掏腰包教會了之前的你怎麼在稻妻生活的!就連衣服都是她親自參與設——”

“——無所謂,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

你及時打斷了正在為你鳴不平的派蒙,這些事情沒必要拿出來說道。

“好吧,既然熒這麼說了。”派蒙勉為其難地後退一步,“至少對恩人的態度給我好一點啊喂!”

流浪者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著你看了一會,最後攤手道:“抱歉,我的性格一向如此。”

這一段不算爭吵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納西妲幫助你們從讀取記憶的幻境脫出。

賢明而慈愛的草神歡迎你們的回歸,而後一眼發覺流浪者對於「散兵」的不喜。

在經過一番「散兵」行為和目的同現在的「流浪者」牽連產生的一係列深奧對話後,你也被他拉上了焦點位。

“在我投身於世界樹的洪流之後,你又為什麼去了稻妻?”

你毫不猶豫地答:“你會想對世界樹動手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我的回答導致的,真要說的話,我也有責任在。但這不重要,我更好奇的是你改變了什麼,這對我的旅行而言是有意義的。”

“……還真是相當客觀冷靜的發言。”流浪者又問,“那你是散步到借景之館的?旅行者有那麼閒?”

不愧是他,喜歡提出這麼尖銳的問題,就像是野獸追逐獵物不肯放手一樣。

“當然是因為我想到了與你所做的事存在衝突的一點。”你沒有多說。

“好吧。”

看出你不願就這個話題深入,流浪者的追問便不可思議地僅止於此。

“雖然我認為個體之間,「借」和「還」的關係需要處理兩清……但我們兩個的情況似乎不太好辦。”

流浪者似笑非笑地看著你:“這就怪有人非得多此一舉了。”

回過頭來看,確實做了很多多餘的事情。

你開始思考自己是否有些同情心泛濫。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難存在真正的兩清。”納西妲鄭重道,“我很高興你能明白。”

“……彆說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流浪者很現實地指出:“你已經想好怎麼處置我了嗎?”

納西妲的目光在他胸口的神之眼處短暫停滯了一瞬。

“與其說是處置,不如說是我們要歡迎你的加入。”智慧之神輕飄飄地擋回話中的刺,“為表慶祝,就給自己起一個新名字如何?”

流浪者沒有說話。

“「名字是人生第一份饋贈。」”納西妲的聲音很溫柔,“假若你沒辦法自己決定,可以詢問熒的意見。”

你不解:“?”

納西妲繼續說:“她幫了你很多不是嗎?無論是融入稻妻城、這身新衣服,甚至於那時候也是她接住了墜落的你……我想,或許有的地方我不應該說得太清楚才是。”

還處於沉默狀態的流浪者在聽到最後一句時,他十分僵硬地側過身去。

你還是頭一次聽見流浪者乾巴巴的語氣:“這是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