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示好(1 / 2)

宮道狹長,現下日頭也強盛,沈歲晚還是有些支不住力的步子頓了頓,扶著宮牆緩了緩。先前來時腿腳好著倒是不覺,現下走來實在廢人。

沈歲晚抿著唇,有些不明白自己當初這一決定了。沈歲晚指間捏的發白,不禁有些自暴自棄,當初一劍刺死了也好,好過現下又受苦受累。

兩人這是走到禦花園這處了,被精心照看的百花並未因暮春時節而凋謝分毫,還是開的這般引人入勝。

不等沈歲晚多歇片刻,轉角來了個服製高些女官,對著曲嬤嬤笑道:

“先前宮侍們讓我過來瞧瞧,一見果真是在這,曲嬤嬤上次畫的那花樣,織錦司讓人按著打出來了,嬤嬤現下可有時間,同我一道過去瞧瞧。”

這是織錦司的女官,前些時候東宮織錦司少了些織錦,便委了宮中的織錦司打了。

沈歲晚聞言將曲嬤嬤攙著的手抽了出來,寬慰道:“嬤嬤既要事,便先忙,我稍後順著宮道坐馬車回去便是。”

曲嬤嬤聽言也沒多猶豫,叮囑了兩句就跟著女官去了織錦司。

女官走時深深看了眼靠牆站著的姑娘,正巧沈歲晚抬臉,看清了人的相貌。

女官到底是沒忍住,問道:“這便是太子殿下養在南水山莊那姑娘?”

沈律這兩日遭朝中官員彈劾,原是金屋藏嬌的戲碼,現下朝野上下誰不知道太子殿下行跡放縱隨心所欲,便是靖陽王府的郡主也敢藏得。

這雖說是養女,也沒上王府的家譜,但這也算名義上的堂妹了,真是行跡放蕩無人約束,或者說是無人敢約束。

曲嬤嬤輕聲“嗯”了一聲。

“看嬤嬤出宮的方向,這不是去東宮?”

曲嬤嬤道:“皇後娘娘急召,便帶著沈姑娘去了未央宮。”

女官不說話了,難怪,看方才這沈姑娘,美則美矣,卻有些狼狽,看這蒼白的麵色和衣裙上的藥漬,怕是沒多好過。

被女官擔心了一瞬的沈歲晚蒼白的手上用了些力,撐著宮牆起身。

不等再沈歲晚動作,眼底映入幾人的模樣。先前沈歲晚去過一次宮宴,知道前麵的正是昭映公主,眼底閃過幾絲異樣。

作為大勝唯一的嫡公主,出入都跟著一溜煙五六位宮女侍從,排場極大。現遠遠見一身清淡衣裳的姑娘,看不清麵容便知模樣身段出挑。

昭映眼神一頓,徑直向沈歲晚走了過來。昭映一身齊腰錦衣春山襦裙,衣擺滾邊繡著南明珠,看著精致高貴。

昭映眼神瞥了一眼,語氣有些傲慢:“你就是我二哥養在南水山莊的姑娘?”

沈歲晚眨眨眼,低垂著眼睫,看著有些唯唯諾諾:“見過昭映公主。”

見她還是這般,如同宮宴的時候,跟在沈琉晚身後逆來順受的模樣,昭映眨眨杏眼,嗤笑一聲,眼底閃過幾絲冷意,她倒是要看看,怎麼就能勾得二哥將她養著了。

昭映輕巧的招招手:“善書善畫,將人拉住。”

沈歲晚眼睫一抖,麵上有些冷意,看著卻還是柔柔弱弱的模樣:“昭映公主,這是何意?”

手上拗不過做活計的宮女,沈歲晚眼神越發冷。

昭映上前,“自然是看看你是什麼不知羞的好身子,能勾得住男人。”

沈歲晚聽言眼底驚怒,也有被羞辱的哽意,“你敢!殿下若是知曉,公主承擔得了殿下的怒氣?”

昭映纖細的手指挑起沈歲晚的下巴,被人躲開也不鬨,倒是仰頭躲開的動作讓昭映清晰的看到沈歲晚玉質般脖頸上的掐痕。

不等說什麼,幾人耳邊傳來女子清泠好聽的聲音:“二妹妹。”

宮侍一愣,還是錯開身子看了過去,這一看不得了,樂安公主身邊站著的人——赫然是太子殿下。

沈律一身京元墨色雲紋金絲蟒袍,頭戴墨玉冠,目光冷沉,不經意的劃過架著人的善書善畫身上,眼底翻湧著暗流,不辯喜怒。

善書善書想起太子殿下那些手段,不禁有些後背發涼。也顧不得昭映公主的吩咐,忙一鬆手,沈歲晚腳上沒氣力,驟然摔在地上。

昭映見摔在地上爬不起來嬌柔的人,微微瞪了瞪眼,方才同她爭辯的時候有氣力,現下太子來了,乾脆不起身了,實在矯揉造作。

不等沈律發話,方才叫住人的樂安公主見狀上前幾步攙住沈歲晚,還沒說話,轉眼便見沈律沉著麵色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蕭宿。

沈律麵色陰沉的時候,更添殺伐冷漠之色,好像麵前之人隻要惹得他不高興,隨意都能殺了去,哪怕是公主。

昭映揪了揪帕子,壓下心下的慌張:“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