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著薑綾畫的幾位女子看見湖麵另一邊嫋嫋婷婷走來的女子,輕輕拉了人問道:“誒?那是哪家的姑娘?”
東宮的攬月宴,不是誰人都能去的,上次也就十位左右的姑娘去了,問人的姑娘顯然就是沒去過攬月宴,也沒在之前宴飲瞧見過沈歲晚的。
另一位李家的姑娘不等薑綾畫開口回,便笑道:“這是那瑾安郡主......”話說到一半,李姑娘輕輕拍了拍的嘴,“胡話胡話,是那東宮的奉儀夫人。”
她是家中庶女,先前宮宴,就安排著同沈歲晚坐在了一處,看清這人相貌,實在讓人過目不忘,這不,這般輕巧的打扮,就將宴席的大半目光吸引了去。
實
在是沈歲晚身後有個冷硬又喜怒無常的太子殿下,現下認識沈歲晚的和從未見過沈歲晚的,都實在好奇得緊。
沈歲晚今日穿了一身緗葉色的對襟繡黃梅折枝的齊胸襦裙,手上帶了對兒暖白雕玉蘭的玉鐲,稱得人的肌膚好像都有些冷白似兒的。
薑綾畫上前道,微微笑道:“見過奉儀夫人,夫人可算來了,先前還當夫人有事絆住腳呢。”
沈歲晚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姑娘久等,方才在朱雀街堵了片刻。”
薑綾畫今日一身丁香色的繡芰荷的襦裙,挽著百合髻,瞧著分外的清麗嬌俏。先前都沒注意到,薑綾畫的桃花眼同她有一分相似。
但薑綾畫無憂無慮的大家閨秀,如朵荷花一般,沁香不易折,沈歲晚卻似院中芍藥似兒的,瞧著嫵媚也易被采擷而凋折。
何寒枝嘴上是不饒人的,笑著上前,“薑姐姐今日是準備些什麼好的樂趣消遣,可莫要說就隻是讓我們這一應的公子姑娘,乾看著荷花吃一天酒罷。”
薑綾畫走上前,有意無意間離沈歲晚遠了些,笑道:“就你積極,等會兒可有些好消遣的玩法,莫要躲著跑去哪兒才好。”
何寒枝才不怕,捏著繡帕捂嘴笑道:“如此,那我可算是放心了。”
沈歲晚抿了抿唇,瞧著遠處男客那邊,還真瞧見了哥哥,沈歲晚拉了拉身邊的尋茶,低聲囑咐了幾聲。
見尋茶悄悄繞去了男客那處,沈歲晚這才放心的移開眼,回到了水榭處坐著,看著庭中熱鬨也懶得上去湊著。
她深居簡出,實在沒什麼閨中的好友,莫說有的姑娘沒見過她,便是她認識的人也少。
這時,轉來的那千層石瀑布處,來了幾人,引了一大堆丫鬟簇擁。
沈
歲晚瞧過去,正是那大皇子沈徊和三皇子沈徇。
薑綾畫兄弟薑淩次上前招待,“兩位殿下能來賞荷為家姐慶生,實屬我們之幸。”
沈徊笑道:“莫要虛禮,今日隻當飲酒儘興。”
薑淩次是薑家幼子,同薑綾畫是同父異母的姐弟,薑綾畫是已故卻不知背景的夫人所出,而薑淩次則是繼妻之子。
薑綾畫被眾人簇擁著,上前落落大方的見了禮,笑道:“多謝兩位殿下賞臉,今兒還請乘興而來,儘興而歸。”
沈徇笑道:“薑姑娘客氣。”
說完這句,沈徇便不再開口了。
比往日冷淡些的語氣,讓薑綾畫麵上的笑意一頓,在同大皇子說話之際,又看了眼沈徇。
沈徇先前是動過將薑綾畫納為正妃的念頭,這般,等同於讓沈律失去了左膀右臂。
隻是這薑姑娘難免有些油鹽不進,對他的殷勤也表現得平平淡淡,讓他漸漸歇了心思。
沈徇抬眼,旋即瞧見涼亭的一處目光一頓。
這時薑綾畫拉過何寒枝笑道:“既人齊了,我也不買關子了,今兒我們就玩些新奇的飛花令如何?”
在亭中聽言的沈歲晚麵色一頓,有些坐不住。
不知薑綾畫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眼亭中,笑道:“今兒不單兩位殿下來了,連東宮的奉儀夫人和何大人也來了,焉能不玩些新奇的?”
何寒枝將手裡拿著的楊梅酒飲儘,笑道:“好姐姐,你可快些說,何種新奇的玩法?”
“往日飛花令總說些什麼前人說的,今兒不若就考考大家,飛花令,若是丫鬟指到誰,一言均賦,諸位四韻俱成,如何?”
聞言,眾人遲疑了片刻,左丘子笙輕輕出聲,聲音清泠:
“這莫不是難度大了些,諸人學識良莠不齊,今年狀元郎同探花郎都在此處,同諸位才子比試,可就叫我們獻醜了。”
這時唐現餘同鐘期書站出來,謙讓客氣幾句。
左丘子笙又看了眼坐在亭中凝眉的奉儀夫人,她記得之前在攬月宴,還見她拿著個《寶水地誌》預備研讀,今兒叫她臨時賦詩,莫不是有些為難人了?
薑綾畫一頓,不等張口,一邊的何寒枝輕笑,“今日薑姐姐生日,壽星為大,且這詩也隻是個樂子,又不是讓咱們科舉趕考,如何這般嚴肅?”
如此這般,算是定下來了。
薑綾畫讓眾人落座席座,見女眷中,左丘子笙的旁邊空了一人,左看又看,不見那人。
薑綾畫捏著帕子問道:“哎,怎麼少了一人,是哪位姑娘不在?”
這話有明知故問之嫌,沈歲晚容貌姝麗,但是簡單的站在亭子裡躲著都能吸引人不時看上兩眼,現下都坐著,掃眼一看,可不是少了奉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