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他高高地俯視我,雙眸狹長,眸光……(2 / 2)

碧脂是血海深處的一枝靈藤,三千年才結一顆拇指大小的果子,通體碧綠如凝脂一般,對生肌定痛有奇效,隻是最近長的這顆果子,據說離成熟還有好幾百年呢。

閻孚猶豫了一下道:“的確是還不到成熟的時候。是教祖,他看您傷口久養不愈,便以自身靈氣灌給它,將果子催熟的,今天一早采了來研成末兒,叫給您敷上。隻是這事,教祖囑咐過不讓說的。”

“你說冥河他損失了幾百年的修為,就為了一顆果子?”

“不是為了果子,是為了……您。” 閻孚很小心地說。

我知道,是為了我。可是這麼多年來,冥河他苦苦修煉,千方百計地想提升修為,對這幾百年的靈力,他就這麼輕易地舍了?

她幫我處理好傷口,再整理好衣服,柔聲道:“雖說可以四下走走,還是彆太辛苦,多修養才好。”

我點點頭。她說:“那麼,我便不打擾了,尊者有事可以傳人喚我。”

我再點點頭,她嫋嫋退下。

閻孚,是個好姑娘,溫柔,體貼,也很單純。

隻是我本來想問的,是她袖間何以會有玄禦身上的味道?

玄禦每天都會來我這裡點個卯,我知道,他是想看看我是否已經好得可以使用鴻蒙劍了。那樣的話,即便是冒著兩敗俱傷的風險,他也會跟我再打一架吧,這把劍他誌在必得。

正想著,門口傳來他涼涼的聲音:“你似乎恢複的不錯。”

“你今天倒是來得早……”我一個“早”字還未出口,便感覺到一道寒氣朝麵門打過來!我急忙躲避,雖然避開了那道風刃,卻因為突然用力,傷口一陣劇痛,低頭去看的瞬間,感覺眉心一涼,他的右手手指已經帶著殺氣點在了我的眉心。

袍袖間,一樣的香氣。

我仰頭看他,他一臉冷峻。

我有些心涼:“若是方才我沒有避開,此刻已經死了吧?”

他的右手從我眉心緩緩地降下,轉過身走了出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有些難過。

這種試探,在我徹底好起來之前,怕是每天都會上演,可這不是遊戲,倘若不慎,我是會送命的。

我怔怔地站著,遠遠瞧見冥河與他迎麵相遇。他連停都沒停,視若無睹地與冥河擦身而過。

我歎口氣。

冥河跑過來,見我胸前一片殷虹,很是緊張:“那家夥對你做了什麼?”

“是我自己不小心抻了一下,沒大礙的。”

他喃喃地:“怎麼那藥不管用麼?”

“我正要說你,這個傷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倒是你,好幾百年的修為,怎麼說舍就舍了?”

“你都知道了?哪有養了一個月都不見好的傷口,你還說這是小意思?”繼而他又恨恨地道,“讓這個家夥留在血海始終是個隱患,力拚不行還有智取,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

我勸他:“玄禦他隻是衝著我和鴻蒙劍來的,並非想為難血海,隻要你和你的族人彆冒然行動,他應該也不會亂來。至於對付他的辦法,可以慢慢想。”

“隻是你這樣……”

“眼下我雖然不太能打架,但這裡還算好使,”我指了指腦袋,“不用擔心。”

“可是……要不然,把十二他們都召回來吧,想來魔族也成不了氣候了。”

“他們雖不是什麼厲害角色,野心卻是不小,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咦,教祖也在這裡!”竟是老大、老三、小九和小十二,約好了一起來的麼?

冥河道:“你們來得正好,其它事情先放一放,小心防範那個……”

我說:“玄禦。”

“對,這家夥太陰險,我不放心他。”

小十二竟然發笑:“教祖的意思我們懂了,請教祖放心吧,尊者她定然不會有事的!”

冥河道:“那就好!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不陪了,尊者你多保重。”

他竟也開始稱我“尊者”,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怔怔地望著他離開,聽見老三說: “瞧著尊者的氣色倒是恢複了不少,隻是這傷處,怎麼老不見好呢?”

老大問:“是不是又跟他動手了?”

我歎口氣:“是他動手了,不是我……對了,這麼久有沒有其他兄弟的消息?”

小九道:“我們正是為此事而來。二哥有消息說,從翼陽山逃走的那個叫做‘夜殤’的魔族餘孽,前不久現身在嵯峨山,那裡似乎也有不少怪物,詳細數量沒法統計。它們雖然也自稱魔族,但其中一半以上都不是大蒼燼王那一支,而是種類繁多的外族生靈,想來魔族餘孽在那盤踞已有多時了,吸收了許多雜碎充實隊伍。”

“嵯峨山?魔族怎麼會在那地方聚集?”

“這個二哥沒說,但魔族不安分,他們既然選了嵯峨,想必這地方有些蹊蹺。”

“再查。”

“明白。”他話鋒一轉,“不過,倘若真要有所行動,你這個樣子豈不是……”

我瞪著他:“你什麼意思,小瞧我?”

他眼裡漫出一層笑意:“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這樣未免太辛苦!”

我戳著他的胸口道:“我知道你聰明,可是,你彆給我聰明過了頭,要不然……”

他捂著胸口後退,嘴上卻仍是不乖:“我懂我懂!我就是想知道,要真是好好打一架,你倆究竟誰比較厲害呢?”

“臭小子,你是皮癢了吧!”我一腳踹過去,他“嗖”地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