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1) 數……(1 / 2)

虞宮 雨閣聽雨 2229 字 10個月前

數十年之後,宜元十三年的萬壽節依然為人們所津津樂道。那時,當年年方少艾的宜元帝已經成為史冊上功績赫赫的桓昭帝,辟土兼國曰桓,聖聞周達曰昭。翻開她的傳記,無論是官修正史還是文人編纂的私史,無一列外地將她即位的前十二年一筆帶過,濃墨重彩地突出了宜元十三年的萬壽節:

“宜元十三年九月丁醜,帝十八。祁安樂王敏不用古禮,摒退賓讚,親加巾冠,祝雲‘允文允武,且康且壽。威強澼德,臨照四方。天加吾兒,萬世永昌!’既冠,依例大宴,王攜親衛萬人赴宴,自山頂望去,山道蜿蜒儘鐵甲崢嶸。王悠然謂帝雲:‘虞祁二國,黔首千萬。兒尚足意乎?’帝從容對曰:‘意在天下,二國安能足焉!’諸國使臣聞之,杯盞翻渥相顧失色。”

萬壽節的酒宴直到東方既白方才笙歌漸散。閔漪喝得晃晃蕩蕩的兀自頻頻舉杯,豪氣衝天地大喝“乾!”晟國副使桓禰螭氣得臉色煞白,偏生各國使臣齊聚一堂,她若是與閔漪不和難免會失了晟國的臉麵,當下咬牙切齒地附耳道:“閔大人,請節酒惜身!”

閔漪把耳朵湊近她,一臉迷糊:“桓大人,你說讓我多喝點?”她笑眯眯地揮一揮手,“大人客氣什麼!來,喝喝,不僅我要多喝點,桓大人更要多喝點才是!”把個桓禰螭氣得渾身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

虞毓剛剛親自送走了藍敏、虞淳婦夫,回身在晟國使臣坐席不遠處冷眼看了許久,見閔漪又開始裝瘋賣傻,邁步上前:“看來閔大人是醉了。”

桓禰螭見她走進,忙起身長揖及地:“陛下萬安。敝國正使大人不勝酒力,已是醉了。”虞毓一笑:“醉了也好,朕也有些醉,正好讓她陪朕說說話。”不待桓禰螭說話,一揚首:“把閔大人扶到宜泰殿去。”

桓禰螭攔不敢攔,不攔又覺得在虞國君臣麵前失了晟國的麵子。再看閔漪,她醉得隻會咧著嘴傻笑了。閔漪本就放蕩不羈,又醉了酒,被虞帝帶走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來。想這虞帝野心勃勃,說不定就拿使臣無禮為借口向晟國出兵,實在不可不妨,她身子一側,擋在閔漪麵前,恭恭敬敬地再揖而禮:“小臣乞請陛下恕罪。敝國正使一向口無遮攔,若是醉後冒犯聖駕實在不妥,還望陛下包涵。”

虞毓似笑非笑:“貴國閔大人口無遮攔朕早已見識過了,該包涵的也包涵了,副使怕什麼?”哪裡還容得她多言,兩個侍衛一邊一個架著閔漪的胳膊半拖半抱地出了殿。侍衛手勁大,閔漪苦著臉道:“虞帝陛下,您讓她們兩個輕點行麼?臣是陪您說話去,又不是赴刑場,用那麼大的力氣作甚!”

虞毓樂得見她出醜,也不答話,任由兩個侍衛一路拖著她到了宜泰殿。虞毓自在殿中坐了,慢吞吞地呷了口茶,道:“閔大人也坐罷。”兩個女衛才鬆開手,將閔漪放下來。葡萄親自給閔漪上了茶,又給兩人放下幾碟點心,帶著幾個宮侍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閔漪揉著膀子:“還沒見過像你這麼記仇的人。不過上次覲見時特立獨行了些,被你借機報複了好多次了。”虞毓道:“朕一番好意,要幫閔大人醒醒酒。”閔漪撇撇嘴:“醉給旁人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