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毓本來對選秀就不是很上心，選過之後看了一眼，隻覺得外國的男兒過於懦弱綿軟，不似虞國的貴公子們倜儻俊逸，較葉攸藍與虞洛玄更是差了千裡萬裡，其他的都沒有留意。開始葉攸藍見她不招幸後宮，還曾特意安排人侍寢，因為虞毓晚上黏人，睡覺又輕，侍寢的禦子一不小心就會驚擾了她，葉攸藍心疼她不得好眠，漸漸便不再管了。

這初綿入宮五年見過虞毓的次數屈指可數，唯一的一次侍寢還因為虞毓批奏折累了直接在帝後處就寢作罷了，今日算是與虞毓挨得最近的一次，感覺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著，他覺得身上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噬著，汗毛都一根根炸起來。

虞毓見他嘴無意識地撇著，臉上的表情似要馬上哭出來般，心道烏賀澈與他差不多的年紀，平日裡卻頂著一張死人臉，心裡想什麼都不說。而這個少年倒是個單純的，隻怕自己再開幾句玩笑，他便要拔腿從這兒跑了。

虞毓心裡暗笑了一回，無意逗他，平整了語氣問：“怎麼是你在這伺候著？越若、葡萄兩個哪去了？”

初綿點點頭，小聲說：“越若總管和葡萄相公因為沒有侍奉好陛下，被帝後殿下罰去浣衣局做苦工。殿下說陛下跟前不能沒人伺候，所以把臣和水禦子調過來侍病。”他說完，像是完成任務一般緊緊地閉上嘴，似乎再多說一個字會咬了舌頭。

虞毓頓了一下，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不見水禦子？”

“水禦子去端熱水去了，準備給陛下……擦身。”大概想起擦身需要將眼前的陛下脫個精光，他的臉又紅了個通透，像是一隻煮熟的蝦。雖說女子不同於男子，不需要遮遮掩著樣樣忌諱，但是男兒家清清白白的眼睛看了女人的身子總是不好罷？

虞毓倒不見羞澀，隻怔了一怔，吩咐道：“不用再備水擦身了，燒好了水誰朕直接沐浴便是了。”她話音剛落，有人輕輕走進來，走進來發覺虞毓已經醒了，溫潤如玉的臉上微微一怔，笑容和煦：“本來借病辭了早朝，想來看一看皇上睡得可否安穩的，不料皇上已經醒了。”虞洛玄撩袍坐在床沿上，伸手去試虞毓的額頭，笑道：“溫溫涼涼的，倒是已經退燒了。”

虞洛玄隻穿著一身玄色長袍，腰間係著寬玉帶，通身再無任何裝飾。初綿愣愣地看著他自顧自地走進來，也不行禮便在皇帝的塌前坐下了，眼睛瞪得溜圓，似在猶豫要不要喚人來。虞毓見他的樣子，知他竟沒認出虞洛玄來，故意板著臉道：“還不給賢君殿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