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玄倒是一副好脾氣,微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行禮了。我給皇上帶了些白參來,你去吩咐禦膳房給皇上燉上。”輕輕巧巧地一句話打發了初綿,看著他一溜煙去了,虞洛玄向虞毓笑道:“這個孩子性子單純,伺候人的功夫好壞且不論,給皇上解頤是最好不過的。皇上多笑笑,病也好得快些。”
虞毓聽他拿初綿打趣,想想初綿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由“噗嗤”一笑,卻故意道:“初綿固然好,朕瞅著比起賢君殿下來還遠遠不如。喏,你看,他在這那麼久朕都沒笑,賢君殿下一來朕就笑了。”
虞洛玄陪她說笑一陣,拉著她的手道:“皇上跟他們相處時,說笑都不用刻意忍著。他們雖然家是外國的,然而現在宮裡鐵桶一般,他們想私自傳個什麼消息出去比登天還難。當初一個一個挑出來,都是些性子簡單出身普通的,指望他們指點山河顛覆大虞,可真是癡人說夢了。帝後殿下一番苦心,就是為了皇上在宮裡能順著自己的心意舒適自在,不必防來防去的。”
後宮中若說虞毓防過誰,首當其衝便是葉攸藍和虞洛玄。虞毓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笑一笑道:“也不是刻意防著。跟他們就是親近不起來。身在其位,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她短短的一句話,卻是借事說事一語雙關。虞洛玄絕頂聰明之人,哪裡有聽不出來的,含笑道:“跟他們不親近,還是彼此間不常在一起的緣故。知人知麵不知心,都不知道對方心裡什麼打算,自然便會生出防備之意來。待大家處得久了,把彼此都當作親人,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哪裡還有猜疑嫌隙?”
虞洛玄這話聽來是簡單的勸說,其實裡麵還有向虞毓表心跡的意思,然而說得極為委婉,無論是以臣子對皇帝的身份還是以夫婿對妻主的身份,都妥帖恰當,既誠摯溫暖又不失身份。虞毓咀嚼片刻,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也不點破,笑著滾進他懷裡,“三哥一味勸朕去親近他們,就不會吃醋麼?”
虞洛玄笑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入了宮的男兒有幾個有那樣的好命,求得皇帝的深情不貳?”虞毓咯咯笑道:“恭喜三哥,你命好得很呢。”虞洛玄笑著點頭,“目前看來,似乎是的。”虞毓伸手去嗬他的癢,笑道:“才不僅僅是現在呢,朕開了金口,說你一定命好,誰敢說不是?”虞洛玄本來耐得癢,聽她這樣說,不由怔了怔,一走神,不防虞毓在他肋上撓了一下,奇癢之下立時破功,隻笑著求饒。虞毓少見他這般連聲求饒的樣子,哪裡肯罷休,一手抱著他的腰不鬆手,一手在他的肋下和腋下撓個不住。
兩人又笑又鬨滾作一團倒在床上,把剛剛端著銅盆走進來的水曼清看得愣在原地。虞毓聽見動靜,當是方才靦腆羞澀的初綿,被他看見兩人相擁臥在床上不知會不會嚇得昏過去。她有心戲弄,故意躺在床上不起身,兩臂親昵地抱著虞洛玄的脖子,笑嘻嘻地從他懷裡笑嘻嘻探出頭來看。虞洛玄麵向裡側,隻看她臉色便知她要搞怪,他微微一笑,不僅不攔,反而伸臂搭在她的腰身,身子略略前傾,像是倒在她身上一般,樣子甚是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