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鎖銜金獸連環冷(3) ……(1 / 2)

虞宮 雨閣聽雨 2594 字 10個月前

葉攸藍雖然與虞洛玄平日不和,但是兩人俱出身世家,教養好城府也深,少有正麵衝突的時候。葉攸藍一番話疾言厲色,說得虞毓臉都白了,喚了聲“哥哥……”,聲音都帶著顫音兒。虞洛玄臉上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什麼來,他垂首聽帝後說罷,微微一躬身道:“臣粗鄙無禮,望帝後殿下恕罪。”

這句話貌似恭敬,卻隻擔了個“失禮”的罪名,其它的一概不認。朝廷上的勢力消長才是兩人的爭執焦點,便是這次較真給他安了罪名,宮中對後宮君侍的處罰不過是禁足、罰俸而已,這對於主管後宮財務的賢君不過是一紙空文。葉攸藍也不屑於再作無謂的口舌之爭,冷冷道:“賢君早上不是還說身上欠安麼?陛下體未大安,病弱之人不宜久待在甘泉宮。跪安罷。”

恐怕說了這麼一通,就是為了這一句跪安罷?虞洛玄眉棱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俯身應了句“是,臣告退。”他這樣說了,站起身來卻不急著出去,又走到塌前,解下了係發的綢帶,笑微微的臉上不見一絲惱怒之色:“剛才沒有發覺,這條帶子上繡著鳳紋,乃是禦用之物。臣不宜係在發上,還是還給皇上罷。”說著,拉著虞毓的手至自己跟前,將綢帶放在她的掌中,用手握著她的手合攏了。見虞毓麵帶憂色覷著自己的臉色,又衝她展顏一笑,方才起身離開。起身時他垂著眼簾,看到葉攸藍的袍腳微微顫動,微微一哂,竟在葉攸藍麵前揚長而去。

葉攸藍不欲再在虞毓麵前起爭執讓她為難,隻寒著臉不說話。他的唇角緊緊抿著,下頜處白皙的皮膚繃地緊了,隱隱能看到下麵青色的血管。虞毓低低又喚了他一聲,他的臉色才漸漸平緩了,在她床邊坐了,問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虞毓見他過來,反而低下了頭,“就是哥哥去上朝後不久。”她頓了頓又補充說:“三哥是後來過來的,也沒有說多會兒話。”她說話的時候手裡擺弄著方才虞洛玄給她的發帶,刻意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著,但是臉上卻掩不住黯然。葉攸藍心下一軟,說道:“隻不過在規矩上訓導幾句,沒什麼大事。”虞毓隻“嗯”了一聲,仍舊低著頭不看他,卻放下了手中的發帶。

葉攸藍用手背去試她的額頭,虞毓略略一避,葉攸藍的手落了空懸在原地。他不動,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虞毓抬眼飛快地瞟了他一眼,身子微微向前傾著,將額頭貼上了他的掌心,低聲道:“已經不燒啦。”

葉攸藍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抬著眸子小貓似的望著自己,唇角一挑,將她攬入懷裡。他試了額頭猶不放心,又在脖子上試了試,還要去試腋下的溫度。虞毓最怕癢,扭著身子躲他的手“不用試的,一點都不難受,定然不燒了。”葉攸藍道:“我總要親自確定了才放心。”虞毓隻是不肯,“身上臟,好多天沒沐浴了。”葉攸藍的手倒是真停住了,隻抱著她沉默不語。

這下輪到虞毓驚訝了。葉攸藍雖然愛潔,但是對虞毓卻是從不嫌棄的。虞毓方才說幾天沒沐浴不過是隨口一言,不料他竟真停了手。她心裡正猜測著是什麼緣故,卻聽葉攸藍道:“這幾天你雖然不曾沐浴,但是水禦子一直用熱水給你擦拭身上,連頭發都是每天打理的。難為他這份心。”葉攸藍等了一會兒,見虞毓還是不出聲,又道:“你那天身上倦怠之極卻依然為他想得周周全全的,你的心思彆人不知,我卻明了。若是你真的厭了他也就罷了,明明心裡還喜歡,就不要為了過去的一些小事鑽牛角尖。你何苦為難自己?”

虞毓道:“那天隻是全徽璉的麵子。一個寶林攔了他的駕,朕不處置一下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