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毓沐浴完葉攸藍已經走了,留下寶珈在如意殿候著。見虞毓回來了,他笑著解釋:“帝後殿下說請陛下好好休息,不要想朝裡的雜事。晚上殿下過來陪陛下用晚膳,緊要的都會跟陛下稟報。”說著,隻拿眼睛去瞟在虞毓身後的水曼清。
虞毓伸手掐了掐他頰上的肉,笑道:“鬼頭鬼腦地亂看什麼?朕的越若和葡萄怎麼還沒回來,倒換了你在這裡當差?”
寶珈嗔道:“陛下您總偏疼越若和葡萄!浣衣局在雍城,一個多時辰的路呢,等他們回來怎麼著也得晚上了。您就掐著奴才罷,直掐到他們回來,看您的手酸不酸。”他又向水曼清,“水禦子,您說皇上偏心不?”
水曼清臉上微微一紅,“皇上,您彆掐他了。您看他臉上都被掐紅了。”虞毓怏怏道:“替你治他,反而不落好。”水曼清細柔的眉眼一彎,抿著嘴上前給她擦頭發。寶珈向初綿打眼色,見初綿一臉迷茫,寶珈無奈,隻得走過去把他拉了出去。
空蕩蕩的如意殿裡就剩下虞毓與水曼清兩個。水曼清順著虞毓的發一點點地捋乾,生怕不小心拽下她的頭發來。虞毓道:“平日裡越若給朕擦頭,都是讓朕側著頭,用乾毛巾從內向外一次次地拍打頭發,倒是乾得快。”水曼清停了手,道:“皇上要是喜歡那樣子,臣也會那樣擦。隻是怕皇上總側著頭會頭疼。”虞毓道:“不用了,這樣擦罷,反正也沒什麼事。”她不說話,水曼清也不擅逗趣的,隻是默默給她擦頭。
過了一會兒,虞毓又道:“你的病怎麼樣了?”水曼清聽她關心自己,心裡暖融融的,微笑道:“大夫給開了藥,一直喝著。寶珈副總管分管著禦藥房,帝後殿下有意照顧,再貴重的藥材,從來沒有克扣的。”她聽了“克扣”兩個字心裡一疼,說道:“朕上次聽你還咳嗽得厲害。藥材夠了,太醫不好也不行。一會兒頭發乾了,叫人去召個好太醫來給你看看。”
水曼清失寵已久,離宮雖然在平時也有太醫,但是誰肯為了他跑一趟?所謂的大夫,隻不過是惠霖在禦藥房找的通些醫術的老宮人罷了。水曼清聽虞毓這樣說,也不點破,隻是笑。虞毓又問道:“上次在‘玉冷紅絲’,那個宮侍說什麼‘宓墨’,現在給你了沒有?”
水曼清頓了一下,笑道:“自然已經給了。皇上走了後,他又來了一趟,給了好幾塊呢。”虞毓撇撇嘴,“你騙誰呢。朕回了宮,越若就讓人傳話給紅鳶,把那個宮侍逐了出去,他怎麼還會再給你送墨?日用的東西都是三哥管著,三哥節儉,下麵的人貪心不足就隻能克扣彆人的。你性子軟,他們不欺負你欺負誰去?”見水曼清不說話,她又道:“彆用宓墨了。那個墨色太重,磨起來還掉碎屑。朕和哥哥都是用雲安墨,徽璉用的喬墨也著實不錯,你用用看,喜歡哪個讓越若給紅鳶打個招呼,直接讓人去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