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房昨夜停紅燭(5) ……(1 / 2)

虞宮 雨閣聽雨 2345 字 10個月前

虞毓小時候太皇太後一直喚她“毓毓”,葉攸藍長在太皇太後身邊聽習慣了,也喜歡喚她“毓毓”。後來太皇太後歸隱,再後來徽璉入宮,葉攸藍改口喚她“皇上”,再喚“毓毓”的次數便屈指可數了。這次葉瀟藍的事情鬨出來,葉攸藍為了弟弟辭去侍寢,對著她已經自稱為“臣”了。那日在鳳儀宮,他脫口一句“臣”稱出來,不僅惠霖寶珈越若葡萄幾個麵上變色,便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永遠笑意融融的阮微眉棱也跳了幾跳。虞毓原本笑著,聽後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但是究竟還算是笑著,亦是客客氣氣的,“朕來的早了,擾了哥哥休息。”

她乍一聽“毓毓”兩字喚出來,心像是驀地被針紮了一下,臉上一直浮著的笑容一僵。她坐直身子垂了眼瞼,“哦,好。”

等了好久不見帝後開口,虞毓正想抬頭,突然頰上一涼,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避,轉頭去看時,卻見葉攸藍想撫摸她臉頰的手突兀孤零地懸在半空。她目光閃爍了一下,抬頭看向葉攸藍,而他已經收回手偏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臣隻是想問皇上一句,元侍卿現在的身體不宜侍寢,合房禮是否要再延後些時日?”

聽他不鹹不淡一本正經地問事情,虞毓心底略略有些失望,但麵上還是笑微微地答道:“不必了。母父事情繁忙,一直在虞國淹留至今便是為了朕的合房大禮,大禮照常,至於侍寢……”她一哂,“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等他身子好了再補上罷。”

虞毓說者無心,然而葉攸藍聽她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不由又想起那日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裡一陣陣發緊。他裝作整理衣襟,手心卻按在胸口抑製著裡麵的抽搐疼痛,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可是合房禮過後,照例要由嶽父大人驗身。若是並不曾真正合房,恐怕孝憲帝君那邊不好交代。”

虞毓從未聽說過驗身之說,愣了愣,想問怎麼驗身,想了想大概會在羞於啟齒的地方,也不好問出口,隻道:“到時朕給父君解釋一下,他不會為難阿蠻的。”

上次為了葉瀟藍鬨成那個局麵,鬨來鬨去後宮不曾秩序不曾整頓,倒是傷虞毓傷得最重。她當著葉攸藍與徽璉把話說到那個地步,虞淳便是再憎恨厭惡水曼清,也不會多說他一個“不”字。當初虞淳突臨鳳儀宮拿葉瀟藍的事情發難,他倉促之間來不及跟徽璉商量,算一算手上能救弟弟的籌碼,便是侍奉合房禮的資格了。一來他盼著提出合房禮來,虞淳能顧及他是虞毓正夫的身份姑息葉瀟藍的過錯,若到萬不得已,舍了侍奉合房禮的資格,也可薦了徽璉去侍奉。相比侍奉合房禮的榮耀名聲,他更重視實際的初次合房對女子成人的意義。之所以薦徽璉也是存了“有名無實”地過了合房禮,再由他親自侍奉初夜的念頭。而虞毓在痛心之下,隻當他那時還一心念著與虞洛玄的勢力消長,又更添了十二分的失望,再不肯聽他多言,把水曼清選作侍奉人選,事情便再無轉圜。

他一番殫精竭慮自以為兩全其美的法子,兜兜轉轉到了最後,卻成全了一個水曼清。葉攸藍闔了闔眼簾,不無疲憊地道:“如此便好。”

虞毓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葉攸藍身上,溫言道:“朕還要洗漱,哥哥累了便先歇了罷。若是還要看書,多披件衣服,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