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她體溫的衣服一披上,身上驟然暖起來,他頭一熱,見她要出去,脫口喚她:“毓毓!其實那日我……”
虞毓回過頭,表情詫異:“哥哥,怎麼了?”
望著她安靜的麵容,他喉頭一哽,如今,再告訴她那些還有用麼?她已經選了水曼清,虞淳不為難水曼清不代表不為難他這個屢次讓虞毓為難的帝後。說出來,她若是信了,會不會舍了水曼清選他?如果即使他說出來那日的打算,她亦不肯再選他,那他又該如何自處?甚至,她可能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哥哥?”
“啊,”葉攸藍目光一跳,突然脫下了剛才虞毓披在他肩頭的衣服,“屋裡不冷,臣用不著這件衣服。皇上還要出屋去,還是穿上衣服罷。”溫暖的衣服突然脫下,方才一直沒有感覺到的寒冷突然迎麵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虞毓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淡淡一笑伸手接過接過衣服,“既然哥哥用不著,朕拿出去便是了。”說著,隻把衣服隨手搭在右臂上,轉身向外走去。葉攸藍知她誤會了自己的用意。然而之前,便是他真的因為生氣故意冷淡對她,她也隻一個勁小心地陪著笑臉,現在卻隻是清淡淡的一笑,轉身便走。他又是著急又是傷感,一口寒氣嗆在嗓子裡,隻震天價地咳起來。聽見他咳嗽,虞毓腳步一停,左手攥緊了臂上的衣服,但是隻過了一瞬,便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門口,卻見葉攸藍驀地從屋裡衝出來,一把拉住她。葉攸藍在她的左邊,卻伸手去拉她的右臂,他衝得急,兩個人靠得很近,倒像是把虞毓抱在懷裡一般。他垂下的發梢還有些濕,涼涼地擦著她的鬢角,跟她鬢邊的垂發纏在一起。她突然想起“結發妻夫”的說法,心裡一疼,抬起頭來看他。葉攸藍還壓抑著低低咳著,拿起她搭在右臂上的衣服,展開了披在她肩上。
虞毓知道自己方才誤會了他的意思,伸手拉緊了領口,正想說外麵涼讓他回屋,手卻被葉攸藍拉開。葉攸藍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將那件外衣的袖子抖開,像是給嬰兒穿衣一般,拉著她的手放進袖子裡。套上了袖子,又蹲下身從下到上一顆一顆地給她係盤扣。最後一顆盤扣係上,他的手卻沒有放開,而是定定地看著她,眉尖蹙著,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葉攸藍一直端莊持重、肅容威嚴,而想在這副蒼白憔悴欲語還休的模樣竟讓虞毓想起來在“玉冷紅絲”見到水曼清時的情景。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她卻沒有發現,他消瘦了這樣多。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然而葉攸藍的雙臂已經先於她的言語,將她攬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