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謝岍人高步大走路快,姚……(2 / 2)

告重佛 常文鐘 5379 字 9個月前

姚佩雲:“不去,你自己帶人慢慢割慢慢打吧,農活好累的。”

謝岍總是能輕易被姚佩雲逗笑,眼角眉梢具染溫柔。她進裡間看眼池子裡水蓄多少,三兩下把身上衣物扒拉乾淨就進了裡間衝洗。

姚佩雲眼角餘光裡有條白晃晃一閃而過,直到裡麵響起另一道嘩啦啦流水聲,她才反應過來那是謝岍已經進去洗了。

欸,姚佩雲心想,又沒比那家夥少長什麼,你害羞個什麼勁呢?大大方方進去洗嘛!

在這樣重複的心裡建設下,姚佩雲終於鼓起勇氣收拾好衣物走進熱氣已經聚騰起來裡間,邁步坐進水蓄差不多的池子。

剛進來覺著水有些燙,她又不好坐到池邊緣慢慢適應,片刻,白淨的身體和臉頰被熱水暈染成粉粉微紅之色。

未幾,趁謝岍拿著皂粉盒在低頭洗發,姚佩雲拽條毛巾打濕披在肩膀上坐到水池邊上,打開了冷水閥片。

她雙足尚在水中,不時攪兩下水感受水溫,且各自洗著沒人說話,姚佩雲把涼了的毛巾打濕熱水再披上肩膀,目光抬起落下間發現謝岍後腰右側偏下的地方有塊指腹大小的朱紅色胎記?

水汽氤氳裡她看不清楚,問:“腰上是娘胎裡帶的胎記?”

相比姚佩雲而言謝岍不算白淨,誠然這廝除了那張臉被風吹日曬搓磨得粗糙,不曾暴露在外的身子確然也是白淨有型,身上幾乎一絲贅肉也無,尤其是聞言放下皂盒轉過身來時,腰間線條輪廓以及說話時腹部緊實的肌肉清晰可見:“啊,娘胎裡帶的。”

謝岍抹把臉,把貼在額頭前的頭發擼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衝淋著水說:“我娘在家裡生我時候,遠在道觀的我師父做了個夢,好像是和三清爺爺有關的夢吧——反正沒聽他詳細說過,他覺得我和他有緣,本欲讓他大徒弟收我入門,後來又知我身上有這塊胎記,卜了一卦,就乾脆直接收我入門啦。”

哎呀說到師承門宗,謝岍那股子得瑟勁壓根遮不住:“你不知道,我師父七八十歲上收我,他最小徒孫當時的最小徒兒年紀都比我大出不少,下次若有機會你與我同回山門,定讓你看看咱的排麵有多大。”

須發儘白仙氣飄飄齋醮時有資格著天仙洞衣的觀首見了都要客客氣氣抱乾坤禮問聲小師叔好,更誇張點說,行在大周天下,隻要三清門內侍奉爺爺的道士,見了謝岍幾乎都是得恭敬給謝師叔謝小師祖行禮,謝岍輩分太大。

按照道門裡對謝岍命格理數的推演,隻有這樣高的輩分地位才能壓克住她命裡那些淨走極端背路的糟糕運數,極高極低相折衝,才算是能把她從那七零八碎糟糕透頂的閻王爺命盤裡撈起來,讓她在人間活成個人樣。

姚佩雲果然好奇問:“你師父收你,就不怕你個奶娃娃受不住那福份?”

“嘿嘿,”謝岍又抹一把臉上水珠,濕乎乎張口胡說:“誰讓咱八字硬呢。”

水不是太燙了,姚佩雲關上冷水坐進池子裡,水沒過肩膀,她看向謝岍,頑笑著問:“八字有多硬?”

“硬到刀槍號稱無眼它都不敢往我身上招呼,跟我好你算跟對了,咱還命長,能一直陪著你。”謝岍關了竹管子的水邁著長腿坐進來,她往姚佩雲身邊一坐,好家夥,那修長勁瘦的大腿節子直接比姚佩雲的肉肉腿長出恁老大一截!

這樣直觀的對比讓人不忍看不忍看,姚佩雲暗戳戳往旁邊挪去,嘴上說著:“睜著眼睛混說八道,要沒看見你心口這道疤我還就真信了你的鬼話。”

疤痕位置在左胸口偏上,鎖骨下大約一巴掌的距離,豎著一道,寸長,細看還有縫針留下的蜈蚣腳疤痕,姚佩雲不懂兵器,看不出來是什麼所留。

“嘿嘿,”謝岍傻笑著往左心口上方撩把熱水,摸了下那道乳//白色疤,用腳碰姚佩雲的腳,半轉身去把右後肩露出來給她看,跟獻寶似說:“這裡也有,你看。”

“誰要看你身上的疤。”姚佩雲彆過臉去,眼眶被池子裡的熱水水霧熏得熱熱漲漲。

也不知道謝岍身上那些疤都是多久之前所留,此刻她看了心裡不是滋味,偏這憨貨還這樣一副風輕雲淡模樣,更讓人心疼。

始料未及,就聽這家夥似笑非笑說:“還不敢看,這可是你哥親手給我砍噠!”

“啊?!”這是什麼劇情?

“真的沒騙你。”但見謝岍抹把臉上水珠,如瀑黑發披在肩頭,往日淩厲的眉眼浸染霧氣,水蒙蒙溫柔了年歲裡曾經穿心刺肺的冷冽冰霜:“是有次跟十八部乾仗,我為了救那日蘇,你哥為了救我,這才最後隻淺淺留下這道口子,若非當時鬱六眼疾手快、丁俊舍命相護,嘿,我、你哥和那日蘇,我們仨當場就被東厥禿子一槊子穿成串兒啦。”

姚佩雲擰乾毛巾擦臉,平靜說:“你就是故意給我說這些的,謝岍,你平時生怕我知道哪裡磕著碰著的。”

“哎呀,”謝岍訕訕擺下手:“這不是脫光了被你瞅見,所以瞎聊天嘛。”

“你才不是那種沒事扯廢話的人,”姚佩雲直勾勾看過來,烏黑眼眸裡蒙著濕意:“你怕我會覺著這種日子無聊,或者承受不了彆人的看法選擇放棄,我為我讓你感到不安全而道歉,我現在收回當初說耍一耍的話,謝岍,”

“……嗯。”謝岍神色認真起來,發顫的尾音突顯出心中忐忑,落在水裡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頭,原來她不安的試探姚佩雲都看的一清二楚,收回當初“耍一耍”的話,那姚佩雲此刻想要給自己說什麼呢?

在謝岍近乎等待宣判般的心境中,眼前女子說:“以後咱倆真真正正一起過日子吧。還有,我文牒都落在你軍戶上了,你還跟我玩沒有安全感,”濕漉漉肉乎乎的拳頭從池水中舉起來,威脅說:“再胡思亂想瞎鬨騰仔細我真捶你啊!”

嚇得謝岍咧著嘴忙忙往後仰身,壓著眼底的喜悅裝出委屈巴巴模樣,說:“那你說聲你愛我來聽聽。”

“什麼你愛我啊我愛你,慣的你,給我搓搓背!”手裡毛巾濕啦啦扔過來,姚佩雲如何都說不出那種直白話語來,或許是受父母相處模式影響,她並非是能把愛意說出口的人,彆看這段關係得以開始是她主動出擊的結果。

一起泡澡,互相搓背,過程中貪玩的謝岍不知道挨姚佩雲揍了多少下,最後洗到人家澡堂子夥計來敲門說時間到了,姚佩雲才得以逃出魔掌,上臂內側被留下個紅印子,惱得她在謝岍精瘦結實的背上狠狠捶了幾下才勉強算完事。

她真怕謝岍這憨貨在這裡胡來,畢竟她真的招架不住那家夥動輒擒拿的招數,穿衣服的時候姚佩雲心裡就在琢磨,不行不行,回頭非想法子讓謝岍教自己幾招近身搏鬥不可,或者去向哥哥討教些管用的拆招,不能每次她都被謝岍按在那裡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