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莫道窮實驗室裡第一個經過基因定向重組篩選的胚胎,成功的植入了誌願者體內,整個實驗室一片歡騰。
辛苦了好幾個月,連外麵太陽都快忘了長什麼樣的一乾研究人員討論後決定,這天晚上給自己放個小假,暫時把基因胚胎顯微鏡什麼的放一放。
出去玩?怎麼可能。都累得青紅不辨了趕快回去睡覺是正經。組員們個個打著哈欠扯扯好幾天沒有鬆開的衣領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睡覺之前還是先洗個澡,這渾身土地肥沃的都快可以種小麥了。
“……那個,這個帶回去吃吧。”淩雲在眾人都快出門的時候忽然從置物箱裡拿出一摞紙盒子,一個一個發給研究員。
“這是什麼?”康健接過粉紅色的盒子看了看,“苜蓿西點店?蛋糕?”
“嗯,”淩雲點頭,“今天是我生日,請大家吃蛋糕。”
就要離開的一乾人等呼啦啦的圍過來:“今天是你生日?怎麼不早說,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
淩雲抓抓頭:“不用禮物啦,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日,大家吃塊蛋糕意思意思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日?什麼意思?”一個女同事湊過來,“不可以那麼隨便啦,生日一定要好好過。”
“就是,今天其實是我被送到孤兒院的日子,我究竟是在哪一天生的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用了。”淩雲大概沒想到大家會這麼熱情,一時有些適應不良的樣子,向後麵退了好幾步。
後麵也有人,淩雲就撞在了莫道窮身上。
莫道窮這會兒正在發呆。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日。
一個念頭漸漸在莫道窮腦子裡成形。
孤兒院的生日就是同一個月生的孩子聚在一起,頭上戴一頂紙做的皇冠,然後全院的孩子一起吃廉價的蛋糕。運氣不好的話,吃到的那塊正好是在蛋糕店裡放了好幾天賣不出去降價處理的,已經微帶酸腐的味道。但是也沒人抱怨,畢竟蛋糕對於這些孤兒來說是一年隻吃得上幾次的奢侈品。
明明有那麼多孩子,但是大家的生日都集中在那麼幾個月裡。孤兒院還真是節約有道。
淩雲這麼說的時候不好意思的摸頭,說他運氣一直都特彆差,老是吃到變味的那塊。直到出了孤兒院去上大學,才知道原來一般的蛋糕其實是不帶酸味的。
大家聽得好心疼。有心軟的女同事當下就發願要給淩雲吃遍天下所有美味,說的時候還緊緊握著淩雲的手,熱淚盈眶。
淩雲回以感動的熱淚。臉都紅了。
這麼一來大家都沒了要回家睡覺的意思,一致說要給淩雲過生日。等到連去什麼地方都決定好了,終於有人想起來還有莫道窮這麼個老大在,象征性的問一聲行不行。
你們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個pi啊。莫道窮心裡歎氣為自己從來也沒有高過的威信默哀,但是也沒有真的生氣。這群人比起那誰真是善良多了。
“好啊,我也這麼想來著。”莫道窮拍拍淩雲的肩,“偶爾放鬆放鬆,彆把自己逼太緊了。”
淩雲一臉感動的說不出話的樣子。
慶生的地點是一個女同事提議的,是一家KTV,離研究所不遠。淩雲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顯得有點拘謹。彆人讓他點歌,他看著屏幕一臉不知所措:“我不會唱歌啊。”
康健吃著店裡送給壽星的果盤,含糊不清的說:“乾研究員的也沒誰會唱。你看我,就這嗓子也敢上去嚎,沒事兒,就是圖個樂,沒人管你唱的好不好。”
“……我是說,這些歌我都不會,沒聽過歌。”淩雲為難。
也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充其量會點閃閃紅星什麼的。
女同事蔣蘭心立刻湊過來,啪啪就點了好幾首容易唱的,自己拿一個麥克,扔給淩雲一個:“那就現學。今天你是壽星,說什麼也要獻歌一曲,彆掃了大家的興。”
淩雲手忙腳亂的接過麥克,乖巧的點頭:“好。我試試,唱得不好大家多包涵。”
真沒見過這麼有禮貌的孩子。蔣心蘭忍不住用力揉了揉淩雲的頭發。真招人疼。
意外的,淩雲居然完全能合上拍子,一開始隻是跟著蔣心蘭哼哼,到第二段就能自己唱了。而且,唱得很好聽。淩雲的聲音有一種很特彆的清靈,平時說話不覺得,唱起歌來就分外明顯,好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一樣娓娓道來。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蔣心蘭抓著淩雲袖子左右擺:“你真是第一次唱?騙人的吧。以前聽過對不?一下子就唱下來了。”
淩雲搖頭:“沒聽過,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