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滿心苦澀，狠狠的咬唇，咬得泛出絲絲的鮮紅，硬擠出一句話：“是。您是我的父親。永遠都是。”

對方好像鬆了口氣。那一聲好像放心的氣息刺得淩雲連骨頭裡都隱隱作痛，匆匆扯了幾句沒用的就掛了電話，脫力一般往後一靠。

王梓驚異的看他好幾眼，半天才說：“哇，這個勁爆。”

淩雲沒力氣去管她聽出了什麼，抬起一隻手遮住眼睛，隻想就這麼消失掉。

王梓沒多問，伸手抽了張紙巾遞給他，手揚在半空老半天也不見淩雲接，一回頭看見淩雲捂著眼睛狠狠咬嘴唇，一時不曉得該用手裡的紙巾先擦他的眼淚還是嘴唇上的血，躊躇一下乾脆塞進他手裡讓他自己決定。

淩雲捏著紙巾，哪裡也沒擦。

王梓歎氣：“喂，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得到指令來救你的？”

淩雲一動不動，半天才勉強放下手點點頭。眼睛很紅，但是意外的並沒有淚水。

王梓沿著一條比車身寬不了多少的小路把車速直接拉到兩百，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閒閒的卷著自己的頭發：“說來其實還是你自己的功勞，你身上有GPS是不是？你的導師三天前找到我老板，這才給我下的指令。看不出你也是個人物，讓我們老板這麼上心。”

淩雲無力的笑笑。他淩雲在李誌遠眼裡其實什麼都不是，人家要的是他的技術。

王梓一個銳角轉彎，車速居然一點都沒有放慢，淩雲猝不及防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腦袋狠狠的撞上車窗，上下頜一咬，舌頭立刻遭了殃。

“抱歉抱歉。”王梓嘴上這麼說，但是語氣裡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淩雲滿嘴鐵鏽味，難受得直皺眉頭。王梓伸過一隻手在他下巴上胡亂揉了幾下：“乖，不疼了啊不疼。”

王梓的手勁著實不小，淩雲被她這麼一揉反而更疼，但是對方有彆於一般女孩柔荑的有些硬度的手很暖，讓他想起莫道窮偶爾會覆蓋上自己頭頂的大手。

淩雲笑了笑，眼角有點微微勾起來：“謝謝。”

對方拿開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收到。

“趙教授，就是我的導師，一定很著急吧。”季教授也是，孫醫生也是，還有康健，都是會擔心他的人。現在和以前在孤兒院時不一樣了，除了季教授，也有彆人會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