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休息日從29號開始，到今天節日的氣氛已經非常濃厚，春節祭與春節廟會的通告很早就貼出來了，門鬆和草繩、花和秸稈隨處可見，商業區的布置更加華麗耀眼。我們逆著一派祥和的人流走了一陣，突然覺得意興索然——主要是我習慣了沉默而平時最能活躍氣氛的犬夜叉某名的少話。我對這種狀況有點無力，吃過午飯在常盤公園休憩時發現還有半天的時間等著消耗，乾脆提議去附近哪個神社轉轉，順便為新年祈個福。

“說起來，戈薇家的神社好像就在這邊。”聽到我的話犬夜叉似乎精神一振，拿出插在衣袋裡的雙手抱在腦後，抬眼望著一隻棲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的孤鳥，“我大概還記得路。”

“那就去吧。”我趕緊回答，起身拍掉衣擺上的褶。等到肯定回答後兩人再度徐徐前進在比平常更加乾淨的街道上。今天的氣溫很低，如果不意外的話夜裡或許會下雪也說不定，雖然多年來都是一個人，我還是更喜歡這種相伴的感覺。也許隻是暫時沒找到溝通的良策，不過，我會努力去改變的。

日暮神社……真是意料之外的，年代悠久啊。

站在掉漆嚴重的鳥居下麵，我有點鬱悶地看著裡麵頗有曆史的古木建築，即使是新年來這裡祈禱的人也不多。我們在神社前的水池中淨了手，冰涼清滑的木勺都有沉澱的褐色。屋脊兩邊翹起的神社拜殿前掛著很粗的麻繩，擦得鋥亮的風鈴在偶爾的寒風裡微微擺著。犬夜叉跑過去用力搖了搖鈴，叮叮當當的脆響反而讓偌大的前庭顯得更為寥落。

“犬夜叉？”聽到鈴聲有人從殿內小跑出來，正是我有過兩麵之緣的戈薇，見到在這寒冬裡猶如一團火的某人，少女的臉飛上了嬌俏的紅雲，語調局促而激動：“怎麼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啊，路過的時候想起戈薇就住在這裡，正好姐姐要祈福。”犬夜叉抓抓頭發，把我擺出來。

這才看到身後的我，少女的臉紅得更加厲害，連忙跟我問好。

“戈薇，是有客人來了嗎？”一個蒼老但是明顯精力十足的聲音從神殿裡及時響起：“快帶他們進來！”

我們跟在戈薇身後進了昏暗的拜殿，一個個子不高、神官裝扮的老人精神矍鑠地跪坐在殿側的蒲團上念念有詞——經過介紹得知這位正是神社的主持也就是戈薇的爺爺。不得犬夜叉開口，老人已經重重地咳一聲，拿出莊嚴肅穆的長輩架勢：“日暮神社可是大有來曆的——”

“爺爺！”少女無奈地打斷話頭：“犬夜叉是我的朋友，這位是他的姐姐。”

“不是來祈福的嗎？既然到這裡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嘛，來來來，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得到的護身寶符，戴在身上一定能祥福庇佑，禍害遠離。”瞬間變了個樣的老人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竄到我們身前，手裡舉著兩張顏色與質感都相當詭異的紙符，嗯……大概可以看出上麵有個桔梗印。

“啊……這個。”犬夜叉看看戈薇差到不行的臉色又看看我強忍笑的表情，雙手接過“寶符”，道了謝。

“爺爺，我帶他們到外麵走走！”戈薇一臉“敗給你了”的鬱猝，拖著不明狀況的犬夜叉往外麵走，我禮貌地鞠躬後也跟了上去，後麵還有老人鍥而不舍的叮囑：“一定要記得帶在身上啊~~~~”

“不好意思啊，我爺爺就是喜歡這樣，紙符什麼的不用當真。”走出一段距離，戈薇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發現自己還抓著犬夜叉的手趕緊鬆開解釋。

犬夜叉大大咧咧地一笑：“挺好的，初次見麵我還沒給爺爺準備禮物呢。”

說罷，把一張紙符塞給我，擠了擠眼睛。我微微傾身道：“爺爺很親切呢。”

“啊，哈哈。”戈薇感激地笑笑，麵上有點羞澀：“上次的事情……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的心裡冒出個問號，然後發現這句話是對著犬夜叉說的。現在這兩個小孩看起來都有點表情古怪，一個是欲言又止，一個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發生過什麼我所不知的事情？意識到此刻我是個多餘的存在，雖然有疑惑但是明白要給他們“空間”，我很識時務地加快腳步，走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其實還是很喜歡這樣感覺的地方，腳下鋪的石板都透著時光雕刻的痕跡，仿佛有天竺古道的遺風。散漫地遊蕩在極有可能飄出一兩隻同樣無所事事的幽靈鬼怪的神社□□，遠遠看到了一株似曾相識的大樹，筆直的樹乾到了兩層半樓以上的地方才有分支，樹身繞著一圈掛著祈福條的白繩，就像，直通向神靈居所的靈物。如果是在枝葉繁茂的季節，一定是非常美麗非常令人心神沉醉的場景，這麼想著，我又不由走近了一些，伸手去觸那結實的樹乾，閉上眼睛感受手心摩挲著蒼舊細致的樹皮。

如果能夠被聽到，我的願望……就這樣，一直這樣下去吧。

讓我看著他，以一種近於默然的方式在他的身側。

“姐姐！”犬夜叉乾淨的聲音裡有著微微的喘氣聲：“你乾嗎一個人亂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