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忠,嚴虞……你為了學武……”
“對,都是真的。”
周然把頭撇向一邊,移開直對著昕玉的視線:“我應該馬上就去找你的……”
昕玉翻身下床:“不用你假好心。”
“我是認真的。”
“認真?認真什麼?”
周然沉默不語。
時隔那麼多年,掰掰手指算快十年的時間的,沒想到周然現在土的掉渣,居然這麼一副怨婦樣,昕玉真是大跌眼鏡。看周然一直在那裡不說話,昕玉下床到桌邊,倒了杯水喝,喝完以後周然微微抬了下頭,昕玉猛地敲了兩下桌,視線移向門口:“要麼你走,要麼我走。”
周然歎了口氣,步伐緩慢地走到桌邊,將桌上那隻血紅的簪子往前推了推:“這本來就該是你的。”開門出去,昕玉隱約聽到一聲“對不起”,門才關上。
等周然出去了好一會兒,昕玉就開始在衣櫃裡翻來找去找了件合身的衣服穿。又坐在桌邊等了好一會兒,把一壺茶喝得見了底,對著桌上周然留下的簪子看了半天,一隻手進進出出好幾回,終於一鼓作氣拿進了手裡,但又對著簪子呆了很久,還是給放回了桌上。觀察了很久,確定門外沒人才躡手躡腳溜出去。
雖說在昕玉的認知下這裡應該是香滿樓沒錯,但一出房間什麼時候變成了院落而不是樓梯?昕玉在院門口張望半天,仍舊無人看守,便放大了膽隨處溜達。
昕玉來來去去,東院西房地走了大半個時辰,估計這裡應該是玄冥教的分部,但是再大的分部讓他走迷路就是天方夜譚,偏偏這地方便是這樣。
走了半天以後昕玉終於在這個無人把守的地界找到了個有兩人拿刀看門的地方。他們一見昕玉到了院門口,肅然起勁般拱手:“請!”那雄渾的氣勢,昕玉倒退三步,定了定神才敢抬步進去。
裡頭一間房,兩麵都是牆,吱呀一聲開,便有人出來。
一男人一身紅衣,卻不是紅袖婆娘的妖豔,臉上一道刀傷從左上額劈至右邊嘴角,猙獰可怖,但應該很多年前留下的,所以淡了很多,也沒有多嚇人,反到是這男人麵容算是清秀,有這麼道刀疤給他增添了男子氣概,而且他走起路來略微有些左右搖擺,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模特步?
長得這麼有特色,昕玉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是林羽,江湖第一劍士。
昕玉嬉笑著上去拍馬屁式打招呼:“林大俠,久仰久仰,傳聞您身為玄冥右護法,今日在此一見,果然不假。”
林羽沒回話,淡淡瞥他一眼,走著他的模特步離開……
熱臉帖彆人冷屁股,說的就是這種時候。
此時,緊閉的門忽然開啟,傳來周然特有的聲線:“昕玉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
周然這人陰晴不定,想到剛還在那裡楚楚可憐求同情求原諒地低聲下氣,轉個身就繼續他的玉樹臨風,可惜見他低聲下氣的時候隻有昕玉一個,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所以在彆人麵前,周然還是那個人人敬仰的千雲公子,玄冥教主,昕玉隻有在邊上打哈哈的份。而且,隻要周然說自己沒有過就是沒有過,有旁人的時候給他扣個帽子,昕玉保證沒好果子吃。
昕玉歎了口氣,隻得硬著頭皮往裡闖。
進了門,一張桌,一塊屏風,三個人,一個坐,兩個站。坐著的當然是周然,在桌邊喝著茶,那叫一個清閒。一人一身青衣,腦袋上的發跡用根樹枝插著,那叫一個書生的野性。再有一人身著華衣,站一邊給周然倒茶,那叫一個必恭必敬。
見昕玉進來了,周然笑道:“介紹一下。”指著那個有野性的書生,“白雲飛,”又指指給他倒茶的人,“琉璃。”最後是昕玉,“樓昕玉。”生怕彆人不知道一樣給他加了個姓。
叫琉璃的人笑臉相迎:“樓公子,久仰了。”
昕玉也一臉笑意,客氣地拱拱手:“久仰久仰。”但這叫琉璃的在江湖上一點名氣都沒有,久仰什麼?他也不知道。
而白雲飛:“好。”惜字如金。
昕玉在心裡感慨一聲傳聞果真不假,接而笑道:“白公子,傳聞能文能武,今日一看,這氣質,嘖嘖,果真不假。”
周然接道:“你不用將對林羽說的那套搬過來,不受用。”剛才在門外給林羽奉承拍馬屁股上被聽到了……昕玉吃鱉。
周然看昕玉,淡然道:“這些都是說笑的,你來,就給你上節課。”
周然又道:“雲飛,給他解釋一下。”
於是,一直惜字如金的白大俠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大體內容就是將左青龍那莽漢的話複述一遍,外加樓中天是樓昕玉的父親,十年前那場大火,是虞嚴老兒為了奪教主之位和碧玉簪放的。所以他機關算儘之後坐上了教主的位子。
最後周然問:“明白?”
昕玉不屑道:“哼,用得著你提醒?”
周然道:“看來我低估你了,原來你早知道了,那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昕玉趾高氣揚:“不明白。”
周然微笑得彆有深意:“沒關係。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