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晚以後,昕玉也便不曾違抗周然的話,他雖然跟著周然離開了昆侖,不反抗也不代表要依順。而且這麼快就乖乖聽話也太容易被發現,周然城府極深,昕玉比誰都清楚。
一行人的路程走的很慢,這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全都歸結在昕玉身上。既然他答應了回碧落,周然就特彆寵他,原本定下的時間也和路程也全都因為他的原因做了修改。昕玉每天翹著二郎腿,小七在旁奉茶。
由北往南,一段路程硬生生給昕玉走出了三個月來。
時光飛逝,一轉眼,進了江南的地界,一路上的景物不是小橋就是人家,山秀秀,橋彎彎,偶爾有幾個下雨天,那叫一個四圍山色中,煙波水色裡。
夏季的陽光射進房間,將床上的人勾成個金人,那人癟癟嘴,打了個哈欠,伸手揉了揉朦朧的眼。掀開被子踢踏了雙鞋下床吃“早飯”。
昕玉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時間也很不規律,而且脾氣很大,少給他留一份早飯他可以把住店砸個稀巴爛,有哪裡沒伺候好就坐在那裡一句“我不去了。”人人麵麵相覷,不敢動他,也同樣人人都有怨言。但周然總是淡淡一笑:“由著他。”就這樣,一行人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尋花問柳,回碧落,成了順帶的事。
至於晚上那檔子事,剛開始昕玉每晚早早吹燈睡下,躺床上門虛掩著,等很晚,兩眼一動不動盯著門口看。但幾天周然都沒動靜,而且也沒那方麵的意思,不過昕玉仔細一想,可能是自己功夫太厲害了,周然後麵那朵花還沒長好。所以昕玉也就很坦然地每天倒頭就睡過去。
奇了的是,昕玉自小睡覺就不老實,踢被子蹬腿常有的事,可偏偏最近每次醒來被子都蓋得整整齊齊,前一天扔地上的衣服不見了,第二天要換的放在床頭疊得比麻婆豆腐還方。
昕玉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一行人裡跟了個女鬼暗戀他,每天半夜給他打點事情。
小七給昕玉端了酒菜上來,一邊端盤一邊道:“大家都在樓下吃午飯了,早上的粥也沒有剩了。”說著小心地看著昕玉,就怕他再一個不高興又去砸客棧。
小七如今和玄冥教的各位“打成一片”。每天早上和他的小裴哥哥一起分彆伺候昕玉和周然起床,見到林羽和白雲飛就打個招呼,原本林羽是不接受的,時間久了,就點頭示意一下。但是小七對於周然還是耿耿於懷,見了就對上眼,恨不得脫光了膀子乾上一架,什麼乖巧拉,聽話拉,都煙消雲散去了。
昕玉穿上鞋子,抹了把臉:“今天下去吃吧,增進感情嘛。”
昕玉磨蹭著下樓,一群人坐了個長桌,見昕玉下來,都行注目禮。周然自然坐在首席,身邊還靠著個琉璃。周然一手摸著人家腰,一手拿著筷,也不怕忙不過來,重要的是,當著下屬的麵還這麼大膽,虧他還說當著彆人麵說自己是斷袖是丟臉的事情,瞎掰!
周然見昕玉來了,也不放手,在琉璃臉上小啄一口才對昕玉道:“昕玉難得下來,也沒有特彆留個位置,就坐這邊吧。”說著放下筷,拍拍自己空著的另一邊。是個人都看的出他想左擁右抱的陰謀,昕玉不理會,走到袁裴身邊,將原本小七的位置給占了去。
小七也不委屈,反而理所應當的站在旁邊準備看著他吃。袁裴無奈地起身說自己吃飽了,讓小七去吃,然後自己回了房間。林羽和白雲飛互看一眼,也相繼起身離開。一桌的人就剩個周然和昕玉,還有在邊上唱戲似的琉璃和吃著飯的小七。
昕玉喝口酒道:“我們接下來去揚州如何?我在那裡生活了好些時間,如今挺想念的。”
周然挑起琉璃下巴道:“隨你。”
昕玉道:“那好,我們順便在揚州買個房子小住一段時間,不用太大,三進三出的平房就可以了。”
周然又在琉璃唇上輕吻一口,引得他麵紅得羞:“隨你。”
昕玉繼續端起杯酒品嘗,對眼前一幕絲毫不介意,偏偏捏著酒杯的手指有些刻意壓製住的顫抖。
周然放下筷子,攬起琉璃:“我們上樓去。”
琉璃嬌羞道:“昨晚才……教主太急了吧?”
周然笑道:“本教主龍馬精神,你受不住?”
琉璃一臉羞紅,跟著周然上了去。
昕玉將嘴裡的酒全數吐回杯裡,杯子往桌上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
小七埋進飯碗裡的臉抬起來,腮上還粘了兩粒飯:“哥,你吃好了?”
周然的房間在樓梯口第一間。客棧樓梯頂端很快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還有琉璃刻意壓低的聲音:“關……關門,恩……”
昕玉呸地吐了口痰,甩甩衣服走人了。
小七吃完飯上樓找袁裴學字,昕玉沒事逛到後院去。住這房是昕玉選的,一個破村子裡最好的酒樓,因為隻此一家有提供住宿的。所以其破爛程度在進來的時候大家有目共睹,故而,所謂的後院就是樓後頭那一大片荒草地。
昕玉向來悠閒,走到一棵樹下方便一下,抖了抖,提褲子,對著那麵人工造的鏡子順便照照中午吃飯剩下的牙漬。還是很帥的嘛,感慨一聲,繼續跳到樹上睡午覺。
夏天陽光太大,昕玉拿了兩片樹葉遮目,學古人一葉障目,但估計他學了一半,光還是能透進去,怎麼也睡不著,想翻個身,怕摔下來小命難保,要起來換個地方又太懶。正當他為難的時候,樹下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聽說話內容是玄冥的人。
“我說,教主做的也太過分了,怎麼就任由這狗兔崽子玩,不管著呢。”
“可不是嘛,他樓昕玉算個什麼東西,就靠著被教主睡過鼻子翹到天上去了。”
“唉,我上次聽到教主對林護法說,他現在對樓昕玉這麼好是為了以後施行大計!”
“什麼大計?”
“說是什麼……碧玉簪!”
“所以說,教主現在任由著他是在利用他咯?”
“那還有假?你沒看見平時教主對琉璃就晚上用著,今兒個當著他麵卿卿我我,那是激將法!”
“到時候樓昕玉掉進了教主的溫柔鄉裡,乖乖交出碧玉簪……”
昕玉掃興地甩甩頭,一個縱身跳下,正好落在兩人麵前,將那兩人嚇破了膽,麵麵相覷。
昕玉回頭挑眉:“我當沒聽見,不過我到底聽見沒有,你們自己心裡有數。”
那兩人連忙點頭稱是,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裡。
昕玉虛著眼看著這兩人,周然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人才?
昕玉不管他們,兀自回了房間繼續他的午睡,剛躺下,就有人敲門,昕玉無聊,興是周然跟琉璃事情辦完了周然叫人來喊他去看他們的戰鬥場地。
昕玉翻個身,喊人進來。
那人進來沒關係,來人竟然是藥王穀的跟班小弟,阿信。阿信一出現,立馬把昕玉從床上嚇到床下。
阿信進門,一身店小二的打扮,順帶把門關上。
“師兄。”阿信上前行禮,“師父托我帶話給你。”
“哦?他終於想起我了?”昕玉不屑道。
阿信笑道:“師兄這話怎講?你耍著玄冥教主到處遊玩又在沿途做上標記,不就是等藥王穀的人來接頭?”
昕玉走到窗邊,下午陽光正好,還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那他說什麼?”
“師父說,玄冥的實力他保不了你,要你事事小心。”
昕玉回頭,下午的陽光灑在臉上,映出一臉金光:“不隻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