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詫異,這麼晚了,他怎麼來找她?
不過以江凝並不害怕,對韓奕的了解,他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於是江凝起身去開門。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寢衣,一頭如墨的發散下來。
清麗柔美。
韓奕撇開眼不敢多看,隻是飛快將手裡的信遞給她:“明日你再看。”
“……這是?”江凝接過信,有些不解。
“明日你看過就知道了。另外,你若是遇到什麼為難之事,可以讓小晴幫忙,實在無解,可以寫信給我。”
江凝點頭:“我知道了,多謝。”
韓奕說完又補充一句:“我母親對你有些偏見,請多擔待。”
江凝驚訝。她沒想到韓奕竟是如此是非分明,坦蕩直率之人。
對於韓夫人言行,他既看在眼裡,也敢於承認,不會因為韓夫人是他母親遮掩回避。
她對他,似乎沒那麼了解。
“世子客氣了,我在侯府衣食無憂,已經是十分感激了,韓夫人並沒有刻意為難我。”韓府對她有恩,即便韓夫人不太喜歡她,江凝也明白這是人之常情。她不會在意。
“你沒往心裡去就好。明日我卯時就走,不必送了。”
韓奕說完,轉身離去。
他總是控製不住想去看江凝。
這讓他有點慌。
幸好,明日他就離開了。
站在門口的江凝錯愕。
韓奕今日有些怪,言語都比平時快了許多,看起似乎很急切。
大概,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
江凝關了門,把信收好。
既然韓奕讓她等明日再看,她便聽他的。
不過,江凝很納悶:有什麼事他不能當麵說,還要寫信給她?
……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江凝就起身了。
昨夜韓奕讓她不必相送。
可她畢竟是韓奕的夫人,韓奕今日離京,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她要是不去送送,不說韓夫人怎麼想,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好意思。
江凝洗漱更衣,穿了一身藕紫衣裙,她出門時,正巧韓奕帶著方波出門。
外頭候著兩名侍衛,都提著燈籠。
見江凝出來,韓奕看過去,有些詫異。
江凝微微一禮:“我送送世子。”
韓奕點頭,並未多說,不過他腳步慢了許多。
江凝連忙跟上。
等到了前院大堂,韓廣夫妻,韓晴等家人都在了,還有韓奕的二弟,江凝還是第一次見。
眾人和韓奕簡短話彆,隨後送韓奕出門。
韓奕騎上馬,帶著數十將士離去。
……
韓府眾人回到前堂,正要各自離開,韓廣卻道:“凝兒,前些日子沒功夫問你,你在家裡住得還習慣?”
江凝連忙回:“多謝爹關心,我一切都好。”
韓廣點頭:“那就好。韓奕長期不在家,委屈你了,聽說你常去清風觀,這也是好事,不過記得多帶些護衛一起。”
“兒媳明白,一定會小心。”
韓夫人臉色卻不怎麼好:“還是儘量少去吧,一月去四五次,實在多了些。”
江凝隻得應下:“是。”
“娘,你要是不放心,我陪大嫂去。”韓晴連忙說。
“那有那麼閒。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收收心,學學持家之術了。”韓夫人反對。
“好了,江凝去清風觀講學又不是壞事,就這樣。今日大家累了,各自回去歇息吧。”韓廣擺擺手。
江凝回到小院,今日起得太早,她有些困。
她脫了繡鞋剛想躺下,忽然想起韓奕昨夜給她的信。
他說,等他走了再看。
她現在能看了吧?
江凝心頭癢癢的,雖然她很困,卻立即起身,去桌案抽屜中找出了那封信。
江凝打開,隻見信中隻有寥寥數句:
“李誦,白鷺書院夫子,溫文爾雅,品行端正,文采斐然,因左手略有殘疾無緣仕途。我已寫信告訴他你需要一些教導幼童的書籍字帖,他或許會來送來給你。”
江凝錯愕。
很快她明白了,這是韓奕為她物色的第三個人。
這一次,江凝無奈的同時,心裡有些說不清的不舒服。
他嘴裡雖然說兩人可以不和離,相敬如賓過一輩子。
可實際上,他馬不停蹄為她相看下家,迫不及待與她和離。
也罷。
江凝暗暗決定,等韓奕下次回京,她便與他和離,不會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