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離開謝家 自虐的謝三老爺(1 / 2)

謝氏棄子教你做人 延焜 6691 字 10個月前

庭院中眾人趕忙迎上前來詢問發生何事,大老爺擺擺手,半晌道:“老二老三留下,各房人且先回去罷。”

打發了小輩們以及眾仆人丫鬟,老夫人壓著心頭不快,“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父親他……”

“母親,進屋說話。”

屋裡躺著一具屍體,老夫人瞧見丈夫慘樣,哀叫一聲暈死過去。

幾人心知暗室不能叫其餘人知曉,他們也不想不通自己父親怎會死於自己所建暗室中。

謝族長道:“對外宣布,六老太爺修習道術,昨日坐化。”

六房三人點頭,麵上皆有沉痛。

次日,府中掛起白幡,親朋便都知此噩耗。

謝族長將此事告知其餘兄弟,幾個精通推演占卜於相麵的紛紛發揮自己所長,可怎麼也鬨不明白老六到底為何遭此厄運。

尤其是相麵的兩人,二人在相術上造詣極高,更是借著這等本事置辦不少家業,最近也未見老六麵上有這等禍事。

“此事古怪。”二太爺撚須,目光精鑠,“老六最善營造和寫符篆,怎會死在自己建暗室中,莫不是這其中有人做手腳?”

“今日我特意留心他幾個孩兒麵色,未見異樣。”族長道。

二太爺皺眉,“莫不是當日喝醉了。”

“已找仵作查驗屍首,未見其飲酒。”

五太爺試探道:“不若叫常澤看一眼。”

族長沉默一瞬,提起那些罐子中的物什。

三人聞言麵色各異,老五皺眉道:“不如我去瞧瞧,看是不是暗室中煞氣作祟。”

族長微微頷首,二老爺鬆口氣,主動請纓,“我也去幫忙,若是老六意外亡故,恐有怨念盤旋不散,會影響那些小輩。”

族長點頭。

謝常澤聞及六老太爺去世時,眉心染上一絲詫異,隨即消失。

他冷雪般的麵容帶著一絲淡漠,將棋盤上棋子一一放進棋罐中,手指插進棋子中抓捏。

日暮時分,一暗衛來報,將六太爺府上之事一一告知,謝常澤眼神起了一絲波瀾,“惡煞邪氣聚積……看來壞事沒少做,也難怪有此劫。”

那暗衛沒接話,謝常澤道:“命人盯著四叔母那兩小兒,有何異樣,及時稟報。”

“是,屬下告退。”

謝四老爺得知王氏帶著兩兒離開,心頭越發不忿,在妾室屋裡發了通火,這般張狂著實不將他放在眼裡。

林姨娘趕緊溫言軟語勸慰,這才叫他怒氣稍散。

王氏之言,他不是不知情,隻是小兒惹下禍事,二哥又格外嚴厲,他不免心頭發怵。

不是不厭惡這伏低做小的遭遇,但大事未成,隻得忍耐。

這日,他隨眾人在六太爺府上祭拜,因對六太爺之死感到詫異,所以處處留心,待看到六房大老爺麵色蒼白,也不免升起幾分悲意。

老太爺曾教他觀察星象,他雖寡言少語,卻對天文曆法格外癡迷,那時懶怠不曾上心,如今見其門徒齊聚一堂鄭重叩拜送行,不免有些懊悔。

不知自己死後,可有這等景象?

這一下又不免想到向著王氏的兩兒,瞧瞧那兩崽子被教成了什麼模樣,忤逆不孝!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祭拜完後,幫忙招待前來吊唁的親朋,待一切完畢,他遇著幾個老仆,不著痕跡地同他們打探六老太爺死因,那幾個仆人所言皆一致,未有不妥。

然而在院中走動時,他分明看到此前好幾處院落上了鎖,他記得其中一間乃六叔修習之地,這般緊鎖住竟是打算讓其餘後輩進去祭奠麽。

眼瞧著三哥提著衣擺穿過一排花木,他隨即跟了上去,聽見三哥在同長隨低語,那聲音極其輕微,但卻瞞不過他耳。

“趕緊將那女人給我找到,不論死活,東西必須到手。”

這語氣透著陰狠,四老爺微微眯眼,待人走後,回到靈堂,對長隨低語幾句,那長隨點頭,“老爺放心。”

謝族長帶眾人回府時,天已全黑。

街上行人極少,幾個打更人敲著梆子長吟,“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娘兒巷中,左數第六間屋裡,一男人坐在桌前,一仆人手中執鞭。

桌上燭台上火苗跳躍,照得男人表情獰厲狠辣,角落中一小丫鬟瑟瑟發抖,哭泣不止。

質問聲停後,三老爺沒問出什麼來,氣得抽過長隨手中鞭子,朝丫鬟甩去,屋內慘叫聲求饒聲不斷。

“吳三娘整日同你一處,她若是逃走,你能不知,還不如實道來!”

丫鬟滿地打滾,哭叫,“三老爺,婢子真不知,真不知,奴婢發誓,若有隱瞞,就婢子不得好死!三老爺饒命!饒命!”

謝三老爺氣怒交加,朝丫鬟猛地一甩鞭子,然而下一刻,屋內傳來男人慘叫之聲。

那甩出去的鞭子不知為何竟落在了他自己身上,因力道極大,他疼得倒在地上,勾著身子,額角青筋暴露,眼前一陣陣發黑,捂著那處慘叫不已.

“三老爺!”一旁長隨駭地臉色大變,趕緊將人接住,“老爺!您沒事罷!老爺!”

一守門之人推門而入,“老爺這是怎的了?”

“快,去街上找郎中,許以重金也得將人帶來,快去!”長隨將謝三老爺放在地上,伸手解開其褲腰,見著那處竟鮮血淋漓,心頭發涼。

他急得團團轉,看向角落中瑟瑟發抖之人,遷怒道:“若是老爺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用活了。”

丫鬟縮成一團,抽泣不已。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郎中總算請來,那老郎中到時眼見人在地上,趕緊詢問傷處。

得知傷在下身,掀起對方袍子一瞅,餘光掃見鞭子,角落一丫鬟身上也有血跡,他皺皺眉,卻也沒多問。

老郎中上了止血藥粉,長隨忍不住問,“郎中,我家老爺可有大礙。”

聽明白他暗含之意,老郎中哼道,“傷得如此重,日後需將養,至於是否有礙,要看天意。”

長隨眼前發黑,“……郎中莫同我玩笑……”

“玩笑?你自己個兒試試。”他一瞅鞭子,“但願你家老爺莫要發熱,先去準備井水,若是有冰最好,免得潰膿。”

仆人忙去準備,老郎中道:“莫要隨意移動,免得再傷到,你去找床被褥鋪在地上,將你家老爺移上去。”

“是,是。”

見老郎中在丫鬟麵前放一藥瓶,不由臉上浮上慍色:“老郎中,此女害我家老爺遭此厄運,不必再浪費這藥材。”

老郎中道:“難道此傷是那女子所為?”

長隨不直接回答,反道:“總歸要與她有關。”

這語氣狠厲,老郎中微微一歎,眼中同情一閃而逝。

長隨怕真如郎中所言,央求其留下,答應銀錢漲一倍。

夜半,三老爺果然發起高熱來,折騰一夜,待到天明隨從即刻趕往府中,稟告此事。

莊中,謝常泊被太陽照得犯困,昨晚他可出了大力了。

誰能想到夜半醒來,他竟變成了一條鞭子,唔,想到昨日情形,他便嗤嗤一笑。

昨夜他做的好麽?

二老爺得知老三那混賬審問下人竟將自己打傷,還傷在那處,氣得大罵,“去稟告你們三夫人,叫她驅車人去娘兒巷。”

“是。”

二老爺又派人到衙門老三告假,下朝後,他請了太醫一同回府。

屋中三夫人默默垂淚,幾個小輩守在一邊,見太醫趕來,三夫人趕緊起身迎接,傷處尷尬,三夫人側身擦拭完眼淚,道:“我家老爺便拜托太醫與二哥了。”

太醫診脈後,眉頭打皺,又看了傷處,一歎,“傷處見血,近來天熱,未免傷勢嚴重,勿遮蓋傷處,勿隨意走動,屋內多擺些冰盆好生將養。”

說著提筆寫下藥方,遞去一瓶傷藥,二老爺送太醫出門時,忍不住問,“我三弟……日後……”

“怕是不好說。”太醫委婉道。

二老爺心頭一涼,好在他已有子嗣,不至絕後。

送走太醫,他叮囑眾人此事不得外傳,等折返回院中,便聽見屋內有小輩在說話。

進屋一瞧,人已醒,口中不時抽痛,叫嚷要打殺人,他臉上給夜梟啄傷之處,青紫未消,此刻麵容扭曲越發滑稽。

二老爺揚聲訓斥,幾個小輩縮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你多大了,還分不清輕重緩急?教訓婢子還用你自己親自動手?此事傳出去我看你如何做人!”

三老爺氣得起身,嗷呦一聲叫,二老爺趕緊將人按在床上,“彆動,你長點心罷!”

三老爺急問,“二哥,我日後,我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