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明日進宮,陪朕手談。”
“是,臣遵旨。”
離開皇宮,謝族長回頭望了眼巍峨宮殿,鑽進馬車。
馬蹄嗒嗒作響,不到半個時辰,便到府中。
彼時謝鏡正在院中等待,得聞謝族長回來,趕緊正正衣冠迎上去。
他覷了眼謝族長麵色,見其麵色略有沉重之色,心裡一沉,道:“三叔,此事後續當如何?”
“你打算如何?”族長望向謝鏡。
謝鏡沉默良久,“此事既已被人盯上,又有人借此要挾,唯有斷臂求生。”
謝族長淡笑,“倒不至於,換個地方罷了。”
謝鏡點頭,“三叔說的是,我這便去上書求外放。”
謝族長點頭,將對皇帝的陳詞告知,“你父親之事命喪暗室之事,可同身邊之人說道。”
謝鏡一怔,捏捏拳頭,“是,謹遵三叔吩咐。”
待人走後,他轉身去了謝常澤的四覺苑中。
謝常澤正坐在輪椅上翻書,見族長進來,放下手中之書,“叔祖。”
“怎的今日看起詩詞?”
“之前陛下曾問我田園之樂。”
謝族長點頭,“原來如此。你謝鏡叔父要離京了。”
謝常澤淡漠道:“外放也好。”
“謝銳那邊你如何看?”
“四叔父既打算跟定王,怎好叫他心願落空。”謝常澤這話說得堪稱冷漠,謝族長不但不責怪,反而很欣賞他的果決。
“好,此事我去辦。陛下叫你明日進宮與他手談,今日陛下言語中對我謝家大有忌憚之意,不知何人在陛下麵前嚼舌根。”
謝常澤難得有些好奇,謝族長將此前與陛下對話細細道來。
謝常澤淺笑,狹長眸子裡帶著高山湖泊之淡渺悠遠,“謝家不掌兵權,不與皇子王孫聯姻,陛下心有懷疑,隻能是忌憚謝家能耐,隻是光忌憚也還是不夠。”
謝族長揚唇一笑,“你心中有數就成。”
亥時,謝四老爺喝著酒搖搖晃晃而來,才走至半路,被人從身後套住腦袋,他頓時大叫大嚷,不多時,麻袋中人消了聲音。
入睡時,外麵丫鬟敲門而入,湊在王氏耳邊低語一句,王氏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嘲笑。
謝常泊瞧了眼母親。
王氏點點桌上紙張,“這幾個字練完才可睡覺。”
“哦。”謝常泊奶聲奶氣應道。
次日,定王才起身,外麵忽傳來急促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外麵一人道:“主子,有急事。”
定王掃了眼床上女人,係好腰帶,打開門,仆人低聲稟告,定王麵色大變,大步出府。
早朝畢,很快便有人稟告皇帝,“陛下,謝銳謝大人手腳被人打斷扔在了定王府門口。”
皇帝皺眉,眸色一深:“謝家那邊什麼反應?”
“謝家恍若未聞,定王將人送回謝府又被謝家送了回去。”
皇帝眼中湧起風暴,“傳召定王入宮。”
不多時,門口內侍稟報,“陛下定王求見。”
皇帝冷笑,語帶怒意,“叫他滾進來!”
謝府。
謝常泊描完幾篇大字,正躲在樹下納涼,頭上頂著一片荷葉,在樹下迷迷瞪瞪睡去。
他是被一陣叱罵聲吵醒的。
榻上那人語調粗野,“我就知道老四不安好心,庶子就是庶子,下賤胚子上不得台麵!活該他被打斷手腳!”
謝常泊徹底清醒,有些詫異,謝四老爺被打斷了手腳?不知何人作為。
想到昨夜一丫鬟在娘耳邊低語,不知此事是否與她有關,若是真與她有關,那他真是不得不說讚一句巾幗英雄了,那貨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感覺了一下周身,發現自己此刻成了茶盞,坐在茶托上,居高觀看床上的謝三老爺如何口吐芬芳。
謝三老爺停止叫罵,看向垂手立於身側之人,“那個小賤人呢?”
“還關在娘兒巷裡。”
“晚上將人給我帶來,還有那吳三娘子,我非宰了她不可。”
“吳三娘子被二老爺送去了暗娼館裡。”
“便宜她了。”謝三老爺冷冷道,示意長隨上前,長隨幾步上前,湊到床邊,“老爺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