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痛叫一聲,伸手握住簪子,猛然將其拔出,鮮血噴濺丈遠。
瞧著手中玉簪,他雙眼大睜,滿眼不可思議,手顫抖著去捂著傷口,鮮血順著手指漫流而下。
他喉間滑動,發出駭人咯咯聲,眼中猶帶著不甘“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哥!大哥!”漢子驚駭跑去,將男人扶起,“大哥!大哥!怎麼了這是?!”
謝常泊躺在地上,方才從他手中滑落跌得極痛!
漢子扭頭怒喝,“我殺了你!”
說著朝王氏撲去,王氏立刻躲閃,最後被其抓住頭發,謝常泊在地上匍匐遊動,遽然躍起,照著漢子後臀某處紮去。
他爹的,這可真是太惡心了!
對方嗷一聲叫,謝常泊立刻撤退,眼見著對方捂著後麵縮成一團,朝著他喉間紮去,男人慘叫一聲,如同上個壯漢一般,在不甘、詫異於迷茫中死去。
王氏坐在地上,整個人抖成一片,半晌,她捂唇哭出聲來。
哭了一會兒,趕緊擦乾眼淚,努力止住哭聲,迅速理理頭發和衣服,瞅了眼地上那根簪子,眼神帶著懼意。
謝常泊見她額角青紫,衣服臟亂,臉上驚恐未退帶著狼狽,再也顧不得,立起來一點一點朝她蹦蹦跳跳而去。
王氏呆愣當場,若石像木偶無不能動彈分毫。
謝常泊撓了撓她腳麵,王氏眸子朝下望了望,絲毫不敢動腳,眼淚不可抑製從她眼眶滑落。
謝常泊躍於空地,寫寫畫畫,寫出他的名字。
好累,他躺在地上,等待王氏查看。
王氏垂下眼睛,看到簪子落於地麵,一邊兒還有字跡。
她抽抽鼻子,拳頭緊握,等了半晌,那簪子再無動靜,於是緩緩蹲下身子。
她看到字跡立刻撲過來,撫著地麵字跡,拿起簪子,眼淚往下落,麵上隻有歡喜和不可置信,摸去眼淚,對著簪子喊道,“常泊,常泊?”
簪子已無動靜,謝常泊醒來時隻見漫天星子閃爍不停,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這一回他幾乎沒有想著離開,便脫離了那隻簪子。
他起身,男人依舊靠在樹乾邊睡覺,可是現在他再無睡意。
他抹了把眼淚,躺下,企圖再次入睡,耳邊蟋蟀紡織娘鳴叫不已,樹間鴞聲時高時低,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
不能著急,不能著急。
他吞吐吸氣,讓自己肌肉放鬆,心情平靜,合上眼,默默數著星子,一個星星,兩個星星,三個星星……
王氏一路摸黑朝山下走去,走到天蒙蒙亮,看到城門大開,她立即往廣平侯府趕去。
廣平侯夫人滿見王氏滿麵淚水,眼中浮上怒意,“那謝銳竟拿自己兒子做誘餌,他可還是個人?侯爺,你看這事該如何解決?”
廣平侯世子徑直道:“以前他是謝家人,我們不好將他如何,如今他做下這等事還能叫他好的了!現在最要緊是將小九兒找到。”
王氏用帕子拭淚水,廣平侯立刻命人著手尋找謝常泊,王氏道:“父親我也隨他們去,小九兒翌日找不到,我一日不安心。”
尤其是屋中那古怪之事發生後,她更是忐忑難安,害怕小九兒出事。
“我去找謝銳將小九兒帶回來。”廣平侯世子道。
廣平侯蹙眉,“既如此,你先去趟謝府,告知謝族長。”
廣平侯世子點頭,行禮離去。
王氏在屋中不停打轉,一刻停不下來,廣平侯府道:“行了,且坐下,他是小九兒父親,虎毒不食子。”
王氏搖頭,“父親不知謝銳本性,此前常泊中過毒,謝銳不聞不問,大有任其自生自滅之意。”
二人聞言大吃一驚,王氏詳細將之前謝常泊中毒一事道來。
此前祠堂後院乃是禁地,不知為何謝常泊卻跑到那裡玩耍,先是被謝二老爺訓斥了一番,翌日便從假山摔下,口中囈語,見人便踢咬,形狀狂悖,此後謝家日日為其驅魔,但她為小九兒診脈時卻發現其乃中毒所致。
廣平侯府不由皺眉,“謝族長一手醫術冠絕天下,怎麼可能不知常泊中毒?這謝家到底有何秘密?”
廣平侯夫人眉間染上憂慮,“侯爺,此事會不會沒那般簡單。”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廣平侯眯眼。
王氏心中一驚,蹙眉道:“女兒懷疑常泊此前中毒乃是謝家所為。”
廣平侯忍不住問道:“常泊隻是一孩童,謝家為何要對他下如此毒手?”
王氏搖頭,“女兒暗查許久也不知為何,自發現常泊乃是中毒便不敢相信謝家任何人,此次分家本以為逃出虎口,卻不料謝銳為奪家財用常泊威逼我。”
廣平侯道:“這個混賬東西!不論你心中有何懷疑,此事也需告知謝族長請他定奪,更何況常泊是謝家子弟,謝銳這般行為無狀,需給謝家族長說一聲。”
廣平侯夫人點頭,“確實如此。”
王氏毅然道:“此番他做下這事,已是將夫妻情分親手斬斷,父親,我想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