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嘗到了鮮血滋味。
對方喉間?呴抽噎,嘔血水,血漬低落刀柄,他指著長風,雙眼凸出,麵部扭曲,視線再次落至胸口刀身上,“咚”一聲帶著不甘倒地。
長風站在原地,風從兩頰拂過,帶著血腥味兒。
他眸色複雜,看著那柄刀,上前將其抽出。
長風回到荒宅,他沒有立刻推門而入,而是坐於台階仰頭望天,明月高懸,從來不管人間事。
他不清楚緣何這刀能夠成精。
此番被救下性命,許是老天垂憐?
他起身推門,卻發現門內似抵著一物,眼中無奈一閃而逝,索性坐於門邊歪頭睡去。
晨起,光芒萬丈,床上小人起身打了個嗬欠,爬下床,迷迷糊糊抽開桌子,打開門。
院中無人。昨夜長風竟一夜未歸,難道他還遇到了麻煩?
肚子很餓。
他於台階坐了一會兒,陽光打在臉上,他眯了眯眼。
不能等待,溫飽問題必須要解決。
他起身,擼起袖子,麵對牆朝後退了退,腳下發力,大喝一聲朝著牆麵撲去。
“嘶!”
沒夠到牆邊他摔了跟頭。
他搓搓手,朝後退了數十步,眼神炯炯有神,對著牆嗷嗷叫著再次衝去,好樣的!這回抓到了牆邊,對,側身抬腿。
“哦吼吼!”哐當一聲,他支撐不住再次跌下來。
疼疼疼!
他緩緩抬起下半身,努力將自己臀部離開地麵,緩了口氣爬起,拍拍身上灰塵,再次蓄力衝上牆頭,好家夥!這回直接看到了牆外。
他一翹小胖腿,嗷嗷啊喔一聲叫,小臉漲得通紅,總算騎在了牆頭。
對上男人冷眼,對方抱著刀,謝常泊喜道:“長風!”
看到他手中油紙包著一物,不由吞吞口水。
長風躍上牆頭,提著他衣領將他拎到地麵,“你打算去哪兒?”
“你說呢?”謝常泊看看他手中吃食,長風遞過來,“吃罷。”
看他手臂不便,知曉他昨夜受傷所致,佯做好奇道:“你手臂怎麼了?”
“無事。”他越過他朝屋裡走去。
謝常泊叼一包子在口中,跟上,將手中包子遞去,“你吃了嗎?”
長風掃他一眼,躺在床上不知想什麼,半晌問道:“你們謝家是否會通靈?”
“我也不知。”
“你不是謝家人?”
“無人教我那些。”謝常泊語氣索然。
長風坐起,“聽聞國師能觀過去,能見將來,更能斷國運,此傳言可為真。”
“謝常湛唔,唔唔,好吃……”
“快說!”
“他很厲害,那群牛鼻子老道中數他有些本事。”
長風微微眯眼,眼神格外淩厲,“你緣何下此結論?”
謝常泊一幅你不知曉我確深知其內情的模樣,告訴他,“若叔祖們比他厲害,國師之位豈能叫他一個小輩擔了去。”
長風道:“你憑此斷定?”
“不然呢?”謝常泊流露出你好傻之態,“謝族長應也厲害。”
說到此,他想起當日附身麻雀卻被其一刀致命之痛來。
“何以見得。”
“眾人見了國師多是恭敬,謝族長卻是叫大家夥都懼怕,由此可見。”
長風半晌沒說話,眼神恨不得將那腮幫子一鼓一鼓之孩童打扁,不如不說,但又很有道理!
謝常泊拍拍小手,摸摸肚子,蹲在地上輕歎口氣,手拄著下巴,不知接下來長風有何打算,以及,他將要被帶往何方。
荒宅中待了整三日,直到一天傍晚,長風給他扔來一套破衣,將他弄臟,拖著他趕到城中一大戶家。
敲開門,被裡麵仆人帶進去,路上還聽到前院吵鬨聲,似乎有人嚎叫不止。
長風一路跟著仆人等在內院門口。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內院出來一個老媽媽,衣著光鮮,麵皮白,雖有皺紋卻不見老態,周身頗為圓潤,手中拿一素色帕子,不時擦拭鼻端,走起路來有些搖曳。
長風點頭哈腰,“廖媽媽好,這便是我小兒,陳九。”
廖媽媽嘴角含笑,低頭略掃底下小豆丁一眼,這一瞅,方發現這孩童眼神透亮,瞧著便有幾分機靈勁兒,且不怕生,皮膚雖黑些,但模樣周正,點點頭,道:“你家小郎養得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