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地獄？那應該是什麼樣子？”

江楓撓了撓頭：“應該比想象中的其實更加秩序井然吧。”

連同智賢在內，剩下的人都笑了起來：“大叔，你可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呐。”

江楓不置可否，而是揚了揚下巴：“我們什麼時候進去？”

觀眾們也已經等不及了。

此時，一個聲音也終於在江楓的腦海裡響起，頗為惡劣的語氣述說著他們來到這裡後的任務，那邊是協助眼前的這群人，獲取一百萬的播放量。任務成功，那就如同他們所想要的一樣，得到一次麵見恐怖之主的機會，任務失敗，則會被抹殺。

“要是什麼玩家想見我就能見，那我這個恐怖之主豈不是太沒有麵子了？”

這個聲音隨後就消失了，他們也正是進入了昆池岩的地界。帝賢的手電筒照亮眼前破敗的場景，伴隨著空氣中難以言喻的黴味，帝賢往前走著，最後站在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旁，按亮了自己的手機屏幕給大家看：“我的朋友曾經來過這裡。”

“喲，”江楓抱著手臂看熱鬨，“您還認識這樣的朋友呢。”

帝賢沒在意他（她）的話，而夏洛特已經一臉興奮地跑過去拍打卡紀念照了。智賢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顯得很興奮，夏洛特作為探靈的老人當然不介意把自己的經驗與她分享。

“其實要從這種恐怖的地方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她自信地說，一派在美國生活過的不拘小節的活潑，“經常去探靈的朋友們都知道，存在著恐怖禁忌的地方最終要的就是不要去觸眉頭，凡事要小心，特彆是那些和本身就和恐怖傳說有關係的——”

智賢在一旁吐槽：“可是姐，你連韓國總統是誰都不知道。”

夏洛特臉上一陣尷尬，很快生硬地轉移了話題：“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我的話隻是想要找刺激，然後就像剛才一樣，寫一個到此一遊什麼的，又不是活夠了。隻要按照剛才我說的——”

“咣——”

一聲刺耳的雜音從夏洛特的背後傳來，她扭過頭去，才發現是帝賢不知道從櫃子裡麵翻出了什麼，她的臉刹那間就白了。江楓順著夏洛特的視線望去，隻看見帝賢在一片昏暗之中抬起頭來，高高舉起手，順著人造光源冷硬的光，能夠清除看到在那些被人的行為攪亂了的到處飛舞的灰塵之後的，是一個破舊的藍色布娃娃。冷硬的表情外加上褪色的衣服，和之前掛在牆上的照片中，某一個精神病人抱在手裡的一模一樣。

夏洛特尖叫起來，瘋狂向後退，甚至一不小心猜到了智賢。這個第一次出現在鏡頭前的女孩嚇了一跳，頓時一陣喧鬨。這樣的喧鬨反而讓直播間的人數更加上漲，何俊在耳機裡催促道：“彆在這裡浪費時間了，隻不過是個破布娃娃而已，想想我們到時候每個人能分到多少錢。”

明明不算空曠卻了無生機的房間裡回蕩著夏洛特沉重的呼吸聲，智賢緊緊抓住她的手，好一會兒之後，才看見她逐漸平靜下來。

江楓插嘴道：“我們什麼時候去那個402號房間？”

這句話倒是打破了之前怪誕的瘋狂行為，帝賢也介紹道：“當然，我們是肯定要去402號房間的，這就是我們恐怖時間節目組來到這裡的目的不是嗎？”

“但是首先，我們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來會一會，這裡到底有什麼。”

9

不顧夏洛特的阻攔，帝賢和另一個男性隊員自顧自地架起了所謂的降靈儀式用品。密密麻麻的紅線交纏在廢棄房梁的上空，冷冰冰的燈光照亮這件灰霾的房子，直到帝賢去拉夏洛特，她才從剛才的驚懼中回過神來，收拾好心情，從包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來。

“這是從大教堂裡取得的聖水，”她介紹道，“隻要有靈體靠近，就可以立刻檢測到。”

喬擔心地望著江楓。

“東西倒是真貨，隻不過我可不是什麼惡鬼。”心電感應的鏈接中，江楓平穩的聲音響起，“雖然想不起來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我想我大概不是什麼滯留人間怨念未消的惡靈——大抵其實是有編製的那種吧。”

火星人搞不清她的腦瓜子裡裝得是什麼，隻能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著儀式被布置好，四周的空氣也似乎變得陰冷下來。夏洛特環顧四周，搓了搓手臂，感覺有點兒不適應。

“好，”何俊在耳機裡說，“接下來就請大家在昆池岩裡自由探險吧。”

大抵是兩個世界的力量體係不同，通過江楓的感官，喬倒是能夠隱隱約約察覺到一些模糊的動靜，四周被模糊的意象擠得滿滿當當，可其本身卻是沉默寡言的。望著江楓那一派平靜的臉，不知她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