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嘉陽縣主有所不知,在你來之前,本郡主已經同你這浣溪沙的人打賭,輸家要答應贏家一個要求,如今勝負已定,浣溪沙該是要應我的。”丹陽郡主喊住了她們。
沈茯如正要領月牙諸人離開,卻忽然被她攔下。
她水眸婉轉,終定格在丹陽郡主臉上,看得她有些心虛。
“哦?既然如此,不知郡主有何要求?”她沉下心問。
丹陽切了月牙一眼,心底自己鼓氣:“讓她同本郡主回去,本郡主要她做粗使婢女。”
後麵的月牙扣咬住嘴唇,長麗的指甲掐在肉上,又是不甘又是認命狀。
她心知是自己惹了禍,才有了今日這事,一時有些難以抬頭,更不願意去看沈茯如。
她腦袋低下,隻聽:“好呀,浣溪沙輸了便是輸了,願賭服輸。
月牙,你便去到郡主府,做個幾日郡主府的粗使婢女。看看,到底是浣溪沙的活容易做還是郡主府的活好做,免得你日日同我抱怨勞累。”
沈茯如轉頭不鹹不淡的叮囑一句,“過些日子我去接你。”
又問丹陽:“郡主姐姐這樣可滿意?”她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真實神色。
丹陽顧忌她是新封的縣主,日後各種場合不免一見,鬨得難看可不好,終究咬牙風輕雲淡,“自然。”
沈茯如回眸給月牙使了個眼色,旋即轉身離去,撐起了傘進入滿天霧雨中。
京都處在煙雨蒙蒙中,視線依稀不清,但總覺著前處仍舊是明亮的。
嘉陽縣主府邸。
長青的綠葉被雨絲衝刷的翠綠養眼,新任的常管家灰色長衫,躬身將一封請帖遞來。
“縣主,這是杜大學士府上遞來的請柬,說是請您賞光。”常管家雙手呈上,麵帶敬意。
堂上軟木青絲瓔珞大圈椅上,沈茯如親手接過那請柬來看,紅紙黑字,金邊勾欠,倒是奢華。
“重慈仰慕,舍下已備酒席,請過府一敘。”她洋洋念出聲。
底下常管家弱弱問,“縣主可要過去?小的這便就備好車馬去。”
請帖輕輕被放在桌麵上,沈茯如微微整理了身上,起身就吩咐,“去罷。”
說著,她匆匆去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再轉頭上了馬車,乘著月色滿地趕去杜大學士府。
天色已晚,外頭黑了下來,雨後的月光皎明,合著地麵上的餘水,滿地滿處皆是圓月。
她忍不住呼吸這種味道,雨後清新,一草一木都是新生,寧靜的月色凝練,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車轅聲聲,杜大學士府邸不遠,很快便抵達到那。
杜見雪已經帶了人侯在大門,他們隻見一輛嶄新的馬車緩緩來到,一停下,那車裡便悠悠下來個仙女來,氣質清如芙蕖、嬌若芙蓉。
恰好她身上穿著的是墨藍色的褶裙,水袖輕和,身姿輕盈。環佩瓔玉叮掛在腰間,走路也時不時地有聲,清脆悅耳。
杜見雪並肩帶她入府,後頭的奴仆不敢作聲,默默跟在身後,相距二三米遠。
這杜大學士府紅土青瓦,水台玉牆,彆是一番文人風致,高大的鬆柏樹婆娑起舞,水聲沙沙作響相和。
“想不到你家有人官至大學士。”她稍稍讚歎。
杜見雪謙虛,麵上卻依然泛起愉悅,“家父官至學士一位而已。”
二人並肩行走在這條小道上,迎著晚風,睡得人心神蕩漾,恍若暖春。
“去了一趟地宮,如今我是縣主,你提官大理寺丞,這榮華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她笑吟吟。
“可是,你祖母為何要請我來用飯?”
若是說,他祖母年紀與她相仿,請她來自然可以理解是一場交友,要麼就是雙方有共同目標,一次用飯過後便可達成某種利益。
可這兩者他祖母都不相關啊?
她皺起眉去看他,隻見杜見雪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的解釋,“此次地宮一行,單單你我二人回來,我祖母知曉後對你十分好奇,她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女子,可以去到千百裡外還能安然回來。”
沈茯如笑笑,當真信了他的話。
晚風吹拂,回想起地宮一行,倒也真是慶幸,一路上發生那麼多事,很難不讓人感慨。
杜府的廳房還在前頭,兩人又隨意扯了兩句,匆匆便也到了那裡。
“抱歉,讓您久等了。”沈茯如見到那個精神抖擻的老太君,第一句便是致歉。
她來的有些遲,堪堪過了人家吃晚飯的點。
杜老太倒是個和善的人,也不怪罪她也不落臉拂了她麵子,招手便傳膳用飯。
杜府的下人如流水登場,捧著各色佳肴一一端上了梨花木蘭桌,不經意間便擺出了好看的桌盤。
旁邊服侍的婢女麵無表情,安靜的聽杜太君的令,為其布菜。
“嘉陽縣主瞧瞧自己愛吃些什麼,老身便命人多為你布些菜。”杜老太君麵容慈善,雍和的很,額上換了副抹額,也是喜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