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支起身子,剛要準備說什麼,就聽見你道:「我們都喝醉了。」
此時的迪盧克雖然不如後來的蒙德首富、暗夜騎士經曆的多,但到底是個細膩的人,他聽出了你此刻給出的台階。
他攥著你手腕摸了摸,咽了下口水。
「嗯,我們都醉了。」
你坐了起來,心跳聲還未平複下來,就見迪盧克捏著酒瓶再喝了一口葡萄酒。淡紫色的酒水順著他的唇角溢下,流過白皙的脖頸、喉結,撫摸過精致的鎖骨,淌進更深的衣領下。
你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還好給了個台階下,不然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潛意識裡,你把他們當作不可觸碰的遊戲角色,從未想過自己與他們會有更深的接觸。
更遑論青梅竹馬的迪盧克對你來說是個類似弟弟的存在。
這麼想著,眼前的少年卻捏住你的下巴,再度吻了上來。
……!
相貼的唇瓣中蕩漾濃鬱香甜的酒水,他生澀地撬開你的唇齒,你們的牙齒與嘴唇時不時磕到對方的,你向後退,他就向前進一步。
一步步試探、一步步侵略,少年騎士大膽又熱烈。
滴滴酒水在被單上暈染開來,舌尖柔軟的不可思議,你被他攏在懷裡,像一團雪白的棉花沒有掙紮的力氣。
最終,他啄了啄你的唇角。
「喝醉了。」
少年輕輕的說著,眼神迷離。鑒於他剛才將剩下的半瓶葡萄酒喝掉,雖然你也在過程中喝了不少,但你能確認迪盧克現在是真的醉了。
莫名有種把少年玷汙了的荒謬感促使你推開他的胸膛,像鴕鳥一樣鑽進被窩裡。
迪盧克安靜地發了一會兒呆,許久過後你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
你的腦袋暈的厲害,迷迷糊糊中做了個更荒唐的夢,睡到第二日後知後覺地發現唇瓣腫了、還有咬痕。
迪盧克看到你時眼神閃了閃,默契地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那夜的醉酒吻,是少年少女之間偷嘗的禁果。
**
空帶來的這個酒後勁挺足。
你沒想到記憶深處的故事被這樣翻了出來。如今時過境遷,就連你自己也忍不住猜疑這段記憶的真實性。
那件事發生後幾天,迪盧克所在的騎士團便開始忙碌起來了,你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後來,你心中也被克裡普斯即將到來的悲劇填滿心緒,去晨曦酒莊的頻率變的很低。
不知道是不是迪盧克認為你在遠離他還是有彆的原因,此後他在你的記憶裡越來越沉默、克製有禮。
推開窗戶,你吹了會兒冷風。
傍晚,你主動去找了神裡綾人。
青年得知你那麼快就想好了還有點驚訝。他放下手中的筆,簡單整理了一下裝束跟著托馬離開。
路上,托馬好奇地詢問家主:“到底對這樁婚事是怎麼看的?”
神裡綾人眨了眨眼,帶著笑意地說:“如果能成功,對於社奉行是件好事。從初次見麵和你與她的相處來看,她是一個溫和的人,挺好的。”
綾人自幼便渴望成為棟梁,不為任何大業,隻是想讓家族長久繁榮,以此守護家人安康。如今旅行者加入稻妻這一盤大棋,時局動蕩,社奉行必須要在搖擺的家族與神主中站穩腳跟。
與加奈氏族聯姻,好處眾多。不僅可以拉緊各大家族的弦,還能順藤摸瓜,一舉多得。這在神裡綾人看來幾乎是維持家族繁榮的最好的一步棋。
就稻妻的傳統而言,家族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比起結交一個陌生的新家族,跟加奈家打交道會更方便,更彆說他身上還有著誓約。
誓約當然能夠解除,但若能帶來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愛情?
那隻是微不足道的犧牲。
他會獻上自己的所有忠誠,將你視作家人般愛護。
神裡綾人來的時候,你已經煮好了茶,端坐在位置上。
風吹動你的長發,掠過纖細的脖頸。你目光恬靜,比起早上的茫然,此刻的你坦然冷靜,已有決定。
神裡綾人的動作微不可見地一頓,從容落座,朝你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醒神的茶。”你推了推杯子。
神裡綾人眉頭一彎:“醒神?”
“神裡先生看上去幾天沒睡了。”你解釋道:“以前父親騎士團忙碌,那副樣子即便再怎麼掩飾也能看出來。”
“小姐費心了。”神裡綾人不疑有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我還以為小姐會給我一份治療疲憊的茶,沒想到是醒神茶。”
你咳嗽一聲:“喝那種茶還不如好好睡一覺。托馬先生一直陪著您,如果他能說動先生,先生也不會看上去如此辛苦了。既然是神裡大人自己的選擇,我隻好奉上醒神茶,讓您提提神。”
“而且……”你笑起來,眼睛亮亮的:“我隻會做這個茶。”
氣氛輕鬆,神裡綾人和托馬都笑起來。
“所以小姐已經想好了?”神裡綾人彎起唇角,笑吟吟的看著你,無端勾著人的心弦。
你被這美色正麵暴擊,手指蜷縮了一下,點頭:“嗯,想好了。”
你看著他的目光:“我不要當你的未婚妻。”
神裡綾人的表情沒變,笑意深了些,手指尖點了點桌子:“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嗎?”
你攤手:“因為我們沒有感情基礎呀。”
“訂婚不是結婚,我們可以先嘗試接觸。”神裡綾人說:“我對小姐還是很有好感的。如果接觸下來不喜歡,我們可以分開。”
你搖頭:“不要。”
“為什麼?”
“因為你不會愛我。”
青年笑的有些無奈:“小姐,我也是人。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不。”你捏緊拳頭,鼓起勇氣一字一句:“你說的培養感情,前提是家族利益和縝密算計過後的選擇。如果加奈家的孩子是另一位,你也會嘗試去愛她。”
神裡綾人垂下眼睫,聲音溫柔:“這不是很正常嗎?一些人相親不也是這樣?”
你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想要這樣的愛和[培養]。”
“我擔心培養到最後,你愛的是作為家人的我,而不是我本人。”
這樣的愛遠遠比不上曾帶給過你溫暖的,連溫迪對你的憐憫都不如。
在蒙德和璃月感受過什麼是赤誠,你又怎麼能忍受這種不透明的感情。
神裡綾人沉默了一會兒,優雅地歎了口氣:“好吧,我明白了。”
他沒有更多糾纏,接受了你的意見。
“不過……”青年舉起了手,眨了下眼睫:“這個誓約,可能要小姐幫我一起想辦法了。”
你坦率點頭,目光堅定:“我做出的決定,我會負責的。”
“好,我相信小姐。”神裡綾人唇角笑意加深。
你們相談甚歡,送你離開的時候,神裡綾人問了句:“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你停下腳步思索了幾秒,指了指旁邊高大的男人:“托馬這樣的。”
熱烈、赤誠。
能毫無顧忌讓你感受到被愛的。
大膽、醉人。
打破禁錮的。
少年時期埋下的禁果,從這一刻生根發芽,散發出惑人的香氣。
你離開以後,神裡綾人看了眼托馬。
青年神色明明滅滅:“以後離她遠點。”
托馬:……
**
進了屋子,關上門。
你一邊想著旅行者差不多可以帶你離開離島了,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麵還有沒有消散的淤痕。
散兵掐的很用力。
回過頭,正要套上外套,後腦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你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
你聽見有人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溫熱粘膩的血液淌下,你倒在血泊裡,後腦被人錘的極狠。
你想,稻妻這種虎狼之地,確實很難活下去。
前一秒還在說散兵下手重,此刻你又慶幸自己的體質變成了小妖。
若非如此,你早就被剛剛一錘捶死了。
……不想死。
你還有很多人沒見,很多事沒做,很多謎題沒有得到解答。
你側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潔白無暇。
耳鳴,視線昏沉,呼吸變得越來越弱。
——[她們死後,誓約會自動傳承到孩子身上。]
後腦的劇痛讓你落了一滴淚。
你的手上從來沒有誓約的紅印。
你真的是母親加奈透的孩子嗎?
還是……母親她沒有死呢?
*
空踟躕地拎著一份夜宵,最終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門沒鎖,金發少年走進去,看見你倒在血泊裡,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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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老(lof)福(ter)特,有凱亞親親,兄弟爭鋒相對的彩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