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憨憨一個激靈,忙道:“我,我沒有。”
年輕男人道:“你摸了。”
年輕男人道:“現在還摸。”
伏憨憨漲紅了臉,像是才意識到掌心一團肉嘟嘟的綿軟似的,停在原地,道:“我,我是要背你。”
年輕男人笑道:“你背我就能摸我屁|股?”
伏憨憨磕巴嘴糾正道:“那裡是大、大腿!”
年輕男人反口道:“你說是就是?可你說那裡是,我偏偏說那裡就不是,反正你是摸在我屁|股上了,咱倆才見麵第一回,你就這樣輕薄人家……”
伏憨憨氣急,麵色通紅,恨不得捂他的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屁|股、屁|股的……”
怎麼那般斯文俊秀的公子,會說出這般汙穢的話?
年輕男人聳聳肩道:“我也可以不說屁|股。但你的背太硬,膈著我不舒服。我越是不舒服,就越要說。你想讓我不說,得先讓我舒服了才行。”
伏憨憨說不過他,隻好問:“那,那怎麼,怎麼才能,舒服?”
年輕男人道:“你抱著我,把我抱朝前。”
是他方才提了讓伏憨憨背他,現在他又不要伏憨憨背了。
伏憨憨沒想那麼多,說:“好。”
年輕男人的身量其實很輕,體態瘦削,骨頭一把。
反觀伏憨憨,成日裡上山下地,砍柴挑水,一身的腱子肉。
伏憨憨把年輕男人輕輕放在地上,又轉過來,立在原地卻不動了,他呆呆地看著男人的身體,有些手足無措。
年輕男人倒是泰然自若,道:“怎麼,不會抱人嗎?你這把年紀了,沒抱過媳婦?”
伏憨憨像個孩子似的扯了扯衣擺,小聲害羞道:“沒,沒有媳婦……”
年輕男人笑了笑,道:“也是,誰叫你是個傻子呢。傻子就是傻子,連個媳婦都討不到。”
年輕男人這麼當麵管伏憨憨叫傻子,伏憨憨又有點不高興了。
他本來是可以討到媳婦的,他有十兩銀子。
這兩年年成不好,有好多村外的人會為了十兩銀子把姑娘嫁出去。
可現在,他連最後的十兩銀子都拿來給年輕男人治病買藥了,倒是真真連討媳婦的機會都半點也無。
伏憨憨雖然是個傻子,可他也是人,被人罵傻子也會難過。
可他忙不及難過,因為麵前的漂亮男人已經朝他伸出了雙臂,教他說:“你過來。把手環在我腰上。”
年輕男人道:“對,另一隻手在膝彎,把我抬起來。”
伏憨憨把漂亮男人抬起來了。
他覺得懷裡的人太瘦了,舉起來輕飄飄的,就像一朵雲一樣。
於是他更加輕手輕腳,連呼吸都多抖了兩三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把雲團擠壞。
“嗬,傻子。”懷裡的人輕笑了,絲絲震顫傳遞到伏憨憨的胸膛。
山路崎嶇,伏憨憨扛過百十來斤的柴火在山路裡來回,卻沒這樣抱著個輕飄飄的漂亮男人走過。
踩空了一腳,伏憨憨連忙抬穩懷裡的人,道了聲抱歉。
年輕男人悠悠然瞥了他一眼,問道:“累嗎?”
伏憨憨搖頭:“不累。”
年輕男人問道:“你救我來,想要什麼?功名利祿?家財萬貫?”
伏憨憨驚訝,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不要?”年輕男人審視伏憨憨熊一樣壯實的胸膛,挑眉道,“那你想讓我陪你?”
伏憨憨呆愣,不理解道:“陪,陪什麼?”
年輕男人笑了:“哈,沒聽剛才那野郎中說嘛?”
年輕男人自嘲道:“他說我是賣屁\\股的,我都聽見了。”
又是屁|股。
任是伏憨憨絞儘腦汁,他也想不明白三哥到底何時說了與屁|股有關的事。
但爺爺說了,人人都有一張嘴,不懂就問。
伏憨憨隻好問道:“什麼是,賣屁|股的?”
年輕男人道:“就像現在這樣,你摸了我的屁|股,你要給我錢。”
伏憨憨急了,又像剛才那樣較真說:“我,我沒……”
“是,沒摸。”
年輕男人又改口了。
在變卦改口這事上,似乎每個美人都與生俱來擁有一種不惹人生氣的魔力。
年輕男人抿唇一笑,跟臨時想起來似的說:“但世上總沒有白得的買賣,你如果占了我便宜,就要給我錢。”
伏憨憨想起,從前,他在卷雲樓倒夜香時,也曾聽過有什麼大客人為了豔竹公子一晚上花掉好多好多銀子。
伏憨憨理解了,他喪氣道:“可是我,沒有錢了。”
“這簡單,”年輕男人說道,“那你就好好伺候我,爭取早日還我錢,知道嗎?”
“哦哦。”伏憨憨連忙點頭,生怕再欠下彆的債。
·
伏憨憨救回來一個美人,現在這個美人是他的債主。
美人很好養活,說什麼話都搭理。
他不摔東西,也不亂動,伏憨憨端什麼東西給他都應著,隔小半個時辰再來,就能收回個空碗。
就是美人總有些鬨彆扭的時候。
宋文三是個爆脾氣。
這天,他背著卷針包和藥箱進山裡來,給年輕男人紮針。
伏憨憨才去後廚燒了壺水,準備泡茶,就聽見屋子裡叮鈴桄榔一陣吵鬨。
伏憨憨連忙放下活計趕去前麵看。
“哥!”
是宋文三又掐著年輕男人的衣服,懟在人身上出了一通氣了。
“哼。”看見伏憨憨來,宋文三冷哼一聲,膝蓋從床榻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