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係在腰上 綻放與破綻(1 / 2)

“這些夠不夠,要不咱再多抓幾隻?”僻靜無人的城主府圍牆外,兩名佩劍青年正各自拖拽著一枚麻布大袋,沿著高聳的圍牆踱步向西。

“大半個皓白城的龜都在這兒了。”聽著同伴發問,另一名修士回首望了望麻袋,沉思稍許後將手裡的包裹往肩上一抗,“未避免人家等急,先送去給她挑挑,如若沒有可心的,咱再去湖裡重新打撈也來得及。”

說完,他一個利落的彈跳,迅速翻越圍牆,落在了城主府後院兒裡頭的僻靜之處。

在理。仍在牆外的青年點點頭,三兩步飛身跟上。

兩人向著目標地點埋頭前進。沒走幾步,前方小屋裡忽而悠悠傳出一陣濃鬱的米香味兒。

“正午了,二少爺帶著鼠鼠在廚房裡做飯也未可知。”

不受寵的可憐娃娃是得自己下廚的。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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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

腦中雷達嗶嗶直響,元窈下意識後撤半步。但很快,她鎮定下來,麵帶微笑器宇軒昂地上前兩步停在飯桌的旁,指尖隨意地搭桌角。

眾人不明就裡,不禁屏住呼吸。

軟萌嬌俏的小姑娘憨憨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突然,她雙手一拖一揚,霎時掀桌而起,趁著長桌遮擋眾人視線的刹那功夫,再度化身迷你倉鼠,幾個彈射起步跳躍回灶台,“鍋蓋”一掀,靈活躲藏在大鍋之內!

“鍋蓋”重新合上。

整個過程行如流水、僅在電閃火石之間。

許鍋蓋瞪大雙眼。

原來是你,為愛囚禁本龜的臭鼠鼠!

合上蓋子的大鍋裡漆黑一片。隻見一道泛著幽藍微光的瑩瑩細絲,纏繞流動在頭頂那巨龜的腰間。

元窈:......

原來是你,四處遊蕩逃跑的壞龜龜!

小倉鼠窩在鍋底,指著鱉殼,憤憤控訴,“一會兒沒見,長這麼大是合理的麼?!”

【他是另一位禍主。】

哦,那隨便吧。元窈收回爪。

彆揍她就行。

就在此時,廚房門口傳來一道陌生嗓音。

“看來不在,走吧。”

呼。

鼠鼠剛鬆口氣,正欲悄悄抬起蓋子看看情況,不料外頭一乾人等竟“窩裡鬥”地互相動起手來。

“等等,你看那邊好大一隻漏網之龜!”

“後退,你們是何許人也,竟敢動魔鬼大人的愛寵!”

乒乒!乓乓!

兩位青年同時收腿,迅速撂倒一眾烏合後行至鍋邊,麵露喜色,一前一後默契拔出卡在鍋口的巨龜,鍋蓋移開的瞬間——

“呔!”

彈簧鼠鼠一躍而起氣勢十足,大喝一聲!

八目相對。

元窈眨了眨眼。

圓圓軟軟,充滿靈氣。沒錯,是主子的鼠鼠。

佩劍修士當即將巨龜往左一拋,目光和善友好,“主子派我二人來替您尋龜。”隨後,他的目光在這一龜一鼠身上來回流轉,暗叫不好。

主上的靈寵自個兒找著玩伴了,那他倆豈不是沒派上用場。

青年頓覺失職,躊躇良久。突然,他眼前一亮指著身後兩個大麻袋機智補救道:“專寵一隻不如左擁右抱。您看,要多添些伴兒麼?”

龜龜不夠大,可以走量。

麻袋裡,各類各色玲瓏小巧的龜龜們晃了晃尾巴。

“......”

許無澈倒吸一口涼氣,他懂了。

這隻花心鼠,竟想背著他——納、妾!

不對。

選、妃!

元·被昔日同僚許某狠狠鄙視,並因共事太久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窈:......好累好離譜。四天還是太長了,她怎麼還不死。

小倉鼠疲憊一笑,頂著眾人震驚的視線再次搖身一變,幻化成小團子,嘴皮子飛快張合,破罐子破摔——

“沒錯我是負心鼠。沒錯我是倉鼠精。勞煩你們抬上這隻呆龜,陪我出門一趟去救我的另一位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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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流動的熱鬨街市上,小少年安靜立於道中。

念安沒怎麼出過門。

他更習慣於窩在廢棄的深宅大院裡,守著自己冷清的一畝三分地,默默偷聽牆外商販熱情的叫賣聲。

想象著牆的另一頭,會是怎樣繁華歡欣的景象。

少年收回探出的手,什麼也沒說,仔細辨認方向後,抬步往城主府走。

空中已然消散大半的黑咒顫了又顫,陡然消失。

一道黑咒翻湧的瘴氣屏障拔地而起,擋住他的去路。

靈力自掌心湧出,念安抬手,一下將其擊散。

才邁三步,又一道銳利屏障擦過靴尖,雨後春筍般直直破土。

【靈主,記憶回溯是避不開的。】

“沒空,我要回去拆禮物。”

阻礙再攔、再破。

念安神識中的那道聲音沉寂一瞬,忽而促狹地笑了。

【要我說啊,您與元窈互相揣著明白裝糊塗。她若真有心,就該把出禍境的方法當成生辰賀禮送您啊。】

念安頓住了前進的步伐。

【靈主,您猜這破境之法,到底是她成功殺了您,還是您成功殺了她呢?】

“不會。”念安鎖了鎖眉心,“肯定還有彆的破境之法。何況我們如今相處得不錯......”

【你不會真以為她在救贖你吧?】

念安抿抿唇,不言。

【省省吧。從一開始,元窈想救的就是許無澈。再後來,她想救的是念安。】

“閉嘴。”少年兀地出言打斷,眼底泛起一抹詭異的猩紅。

【她如今還能對著你笑,願意和你說上兩句話,不過是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罷了。】

瘋狗嗅到了鮮美的血肉。

黑咒悄然裹住動怒的少年,輕滋慢長。

【您在這個禍境裡待得太久,久到都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了,是麼?】

“我讓你閉嘴!”少年心下驟亂,抬起掌心直直擊向麵前的攔路屏障!

無痕,無損。

屏障迸發出陣陣勁光。

它變強了。

而他...念安愣愣望著眼前光芒大振且毫發無傷的阻礙物。

他變弱了。

境由魘生,境順憶流,境隨心轉。

禍主心一亂,力有不足,掌控不了自己的禍境。

自然有東西為他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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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龜匆匆疾馳著從街角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