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闖抹一把淚,憶起往昔與師兄相處的點點滴滴,痛不欲生。
“你若真心愛他,八抬大轎虔心來娶,我師尊也未必不允。何必先斬後奏,拐走師兄,藏於床榻,夜夜笙歌,囚禁play......”
酉宴登時扔掉報紙,肘擊身旁弟子,咬牙暗罵,“還不快把你們那嘴上沒把門的柯師兄抓回來!”
作為修行種類萬萬千、誰也不服誰的散漫內訌大宗,三兩名醉雲師弟登時兩眼發光,上去捂嘴的捂嘴,捆腿的捆腿,誓要抓住這千載難逢名正言順欺負師兄的大好機會。
金屋藏嬌被拒?!
許無澈在一旁聽著,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扭頭錯愕地對著元窈道,“你和容悸,你倆......”
啪!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許無澈瞬間改口,拍拍胸脯對著眾人擔保,“我證明,師妹這兩天都在和江劍尊一道勤奮練箭,真沒和容悸接觸。”
“啊哈~”柯闖眼底八卦光芒刹時大盛,興奮嗎嘍般大力掙脫師弟的手,“原來她是想金屋藏江劍尊!”
“什麼?!”元窈瞳孔地震,餘光掃過不遠處詫異的江問霽,登時大腦發麻,雙手直揮慌亂狡辯,“不是不是,我這話當時是對著許無澈說的!”
話音落地,劍尊眯起眼。
大殿內,了無活口一般死寂。
好像更不妥了。
元窈緊張地咬著手指。
一道涼風颼颼劃過許無澈的脖頸。
“不是那種金屋藏嬌!”少年大驚失色,揮舞著雙臂比劃著解釋,“我的屋子先前塌了,元師妹說幫我造個金的嘛我好住進去......”
“然後呢然後呢?”柯闖激動點頭。
瑪德,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無澈深吸口氣,“我是說,隻給我一個人住。我可以自由出入,沒有囚禁,元師妹也隻是時不時來看看我。”
柯闖點頭的動作越發用力。
啊啊啊啊好想砍人。
許無澈抬起左手按住自己拔劍的右手,大聲補充,“可後來我覺得住她隔壁也很好,就說不用了!那屋子沒造!”
“對啊,被拒了嘛。報上都寫了。”柯闖揚起嘴角和報紙。
凎。
什麼破報紙。
元窈一把奪過晨報,隻見一行鋥亮的十八字加粗大標題。
元逆徒金屋藏嬌被拒,許餓鬼......元逆徒眯起眼。
許餓鬼什麼?
元窈沉默了。
少頃,她終於在沉默中爆炸,“這純純是文字遊戲,斷章取義,胡說八道,標題亂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逆徒看報,火氣蹭蹭冒。
許餓鬼狡辯,兩手嘎嘎舞。
辛至雙手背於後,深藏功與名,垂首勾唇十分謙遜,眼眸微抬——正正撞上自己師尊眯起的眼。
路圭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年輕俊朗,此時卻咬牙切齒,十足心虛,一下將手裡那份報紙塞進辛至懷裡,壓低聲音暗罵道:“是不是你給辛追通風報信!小兔崽子,遲早有一天為師要扒了你倆的皮。”
辛至登時急了,“這標題寫實又有趣,哪裡不好?哥哥都誇我起的好呢。”
路圭如顫抖著指尖往報紙上哐哐直戳,“你自己好好兒看看是不是那麼回事兒。”路掌門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回去我可得大力揍辛追一頓,看把妹妹帶成什麼樣子個臭小子......”
前方師尊還在罵,辛至拎起早報隨意瞟了瞟。
元逆徒金屋藏嬌被拒,許餓鬼蓬蓽生輝發光嘛。
她自己起的標題她還能不知——
???
不是,後半句怎麼成了這樣!?
哥,你空耳這麼空真的不用去治治嗎!
一番混合解釋後,元窈和許無澈口乾舌燥,生無可戀,皮笑肉不笑,但起碼洗清了誘拐容悸的嫌疑。
事情嘛,搞清楚就行。
裘漏身為師弟,重新捂住柯師兄的嘴,正義執言,“我就從沒懷疑過元師姐。”
“容師兄那麼喜歡元師姐,如若元師姐真為他造個金屋,那容師兄還不屁顛屁顛地上趕著去啊?”
上趕著去的容悸正巧趕來,落在殿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風獵獵卷起衣袍,尷尬作響。
珊瑚橙光一閃,鋥亮三叉戟淩空乍現。
裘漏,師兄今天不僅屁顛屁顛地趕著去,還要屁顛屁顛地殺掉你。
錚!
長戟裹著寒光,咻得精準刺向殿內那少年!
“喔趣!”裘漏被突如其來的殺氣嚇一大跳,登時甩出巨大靈陣隔擋,陣光大盛,正麵迎上銳利遍體的三叉長戟。
兩人刹時躍至高空,哐哐交戰。
殿內全員起身錯愕觀戰。
呀,是容悸。
原來人沒丟,沒丟就行。
醉雲掌門酉宴率先落回座,躺在椅背上繼續舒舒服服品茶。
“你不管管麼?”摧山掌門山九明指著那倆鬥毆弟子,頗為不解。
酉宴眼眸微合,模樣自在閒適,“不管。切磋自由嘛,不打死就行。”他稍稍掀眸,視線掃過容悸後又落在元窈身上,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找了這麼多年,可算給這小子找著了。
少年意氣呀!
酉宴抬起茶杯,對著殿外半空一舉。
“你也上。”酉宴點了點躍躍欲試的柯闖,“去幫裘漏。”
“今日你二人若能將容悸摁在地上打,師尊重重有獎!”酉宴品茶未飲酒,確是好一副鬨事酒鬼的醉樣。
“是!”
柯闖喜上眉梢,掏出大錘就上!
一個錘修一個陣修,瞬間聯盟,直直朝著師兄攻去。
空中器陣相逢,火星子亂射。
元窈在下方觀戰,望著容悸...手裡的三叉戟發呆。
有一說一,這玩意兒真的很像魚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