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橋的慘狀嚇壞了在場的人,特彆在場年齡比較小的孩子都嚇哭了。
小花:“嗚嗚嗚,嫂嫂,梁橋哥會不會死?”
梁榆:“嫂嫂,你快給梁橋哥看看。”
十歲的梁材光哭不說話,十一歲的梁棟則用食指指著樊雲瓔,指責道:“都是你,是你把梁橋嚇病了。”
樊雲瓔沒搭理他,快步走到梁橋身邊,用手製住他,“先彆哭,我幫你看看。”
梁橋哪裡肯聽,小身子使勁掙紮,身上的灰塵,鼻涕和眼淚,都蹭到了樊雲瓔身上,樊雲瓔用上雙腿才把他固定住。
這才喘著氣跟小花說道:“小花,你趕緊去把三嬸叫來。”
小花就要撒丫子跑出去,梁榆攔住了他,“我跑得快,我去。”
“這孩子咋了?”
李春燕終於被鬨騰醒了,頭都沒有梳,趿拉著布鞋,便從堂屋出來了,直奔梁材,興許受了驚,臉色還有些發白。
梁橋這個熊孩子見她出來,便趕緊告狀,“大伯娘,是嫂子、小花和小榆他們把梁橋嚇病了的。”
大概有了底氣,便伸手要從樊雲瓔手裡奪梁材,樊雲瓔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你把人搶了,出事了,你負責。”
梁棟一梗脖子,“負責就負責。”
說著就伸胳膊從樊雲懷裡搶梁橋,樊雲瓔鬆手,讓他搶了過去,現場沒人能製得住熊孩子,有他搗亂,她也沒辦法給梁橋治病,一切等梁三嬸來了再說。
而李春燕見狀急地直拍大腿:“雲瓔,你咋把梁橋給梁棟了,耽擱了治病咋辦?”
樊雲瓔怕她急出好歹,趕緊給她按摩穴位,然後說道:“梁橋的病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梁棟在一邊搗亂我沒辦法看病,等三嬸過來再說。”
李春燕的呼吸平穩了些,可眉頭還是緊鎖,孩子在她家病了,怕李丹紅會不依不饒。
果然李丹紅過來,梁棟一告狀,她便開始鬨起來了,“大嫂,我兒子在你家病了,必須給我個說法。”
李春燕瑟縮了下,剛開始平穩的呼吸又變得急促,抖了抖嘴唇,聲音發飄道:“啟發家的,不是我們讓梁橋病的,我們一根手指頭都沒有動他。”
李丹紅抱著哭鬨的小兒子,罵道:“我兒子來的時候好好的,肯定被你們這幾個掃把星給克的,我兒子得去醫院看病,你們得賠醫藥費還有營養費,十塊錢。”
梁榆自覺是小男子漢,站到前麵,挺著小胸膛說道:“我們不是掃把星,我哥說誰敢這麼說我們,就帶誰去找大隊長。”
小花站到哥哥身邊,仰頭看著李丹紅道:“三嬸,你得跟我們去見大隊長評理。”
李丹紅冷嗤聲,“去就去,反正我兒子就是在你家病了的,就是你們仨掃把星給克的。”
樊雲瓔聽不下去了,冷聲道:“到時候我得好好跟大隊長說說,咱們大隊有些人封建迷信,動不動就嚷嚷掃把星克人,得好好地改造思想才成,三嬸,我說得對嗎?”
對個屁,李丹紅從那天去縣醫院就知道樊雲瓔不好惹,沒想到她心還這麼狠,頓時哭起來了,“哎喲,不活了,親侄媳婦不給人活路啊。”
李春燕拽了拽樊雲瓔,“雲瓔,都是一家人,太過了。”
樊雲瓔:“我還覺得輕了呢,什麼一家人,他們兩家除了來家裡蹭吃蹭喝,幫過家裡啥忙,而且在外麵還帶頭欺負小花和小榆,這樣的家人,要來乾嘛。”
李春燕皺了皺眉頭,就要教育樊雲瓔,梁榆拉住了她,“娘,梁棟哥他們經常朝我和小花吐口水,扔石頭子。”
小花也過去拉住了李春燕的另外一隻手,“娘,石頭子扔身上可疼了。”
李春燕有些猶豫,樊雲瓔見狀便道:“嬸子,小孩子一直被欺負,大人又不給撐腰的話,會得抑鬱症的。”
李春燕嚇住了,她男人就因為這個病沒了,她也因這個病經常頭暈心痛胸悶,上不了工,掙不了工分,腳步往後退了退,之後便低著頭不吭聲了。
樊雲瓔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看向李丹紅,說道:“三嬸,咱們去大隊長家吧。”
“娘,我肚子疼,嗚嗚嗚……”
李丹紅懷裡的梁橋還在掙紮,她險些抱不住他。
畢竟是親兒子,看他疼得小臉發白,李丹紅也心疼,向樊雲瓔求救,“梁木家的,你會醫,快來瞧瞧小橋。”
樊雲瓔站著不動,糾正道:“我叫樊雲瓔,三嬸可以叫我名字。”
李丹紅氣地瞪著她,“都啥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小橋是你男人的兄弟。”
樊雲瓔還是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她是醫生之前,首先得是個人,是人就得有七情六欲,對於愛胡攪蠻纏的病人,她一般拒絕治療。
這也是她適應不來醫院工作的一個原因,她雖然有行醫資格,但卻不是一個合格的醫生。
“娘,我疼!”
梁橋的哭聲都啞了。
李丹紅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她憤恨地瞪了眼樊雲瓔,“咱們大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醫術,我不信離了你,就看不了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