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 溫有枝見到王老板的繡房時……(2 / 2)

穿書閱女相 詞弈 5162 字 10個月前

“我去繡房看看,宋姐姐你繼續練鎖繡,趙妹妹再熟練熟練雙麵繡,試著打樣式吧。”總不能白吃人家住人家的,拿人錢財,替人做事,一碼歸一碼,溫有枝打了個哈欠就往前邊兒走。

繡娘們都起得早,溫有枝轉了一圈,這個調調握針的手勢,那個換換樣式的細節,瞅著有天賦的就留心著多教點,把人往網繡、亂針繡這些複雜但又好用的繡法上教,等四處繡房都逛一遍,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溫有枝敲了敲酸澀的背,準備問問哪有飯吃,一窩姑娘都湧上來遞了筷子和飯食。

“這是......?”

一個領頭的姑娘說:“顧姑娘吃吧!早上顧姑娘說的那幾點實在有用,我們打心眼兒裡感激姑娘!”

“是啊是啊!我從沒見過那樣的繡法......繡出來當真是要好看千倍!”

“顧姑娘也不自個兒藏著用著,竟肯跟我們說!”

......

一行人說著笑著,溫有枝無奈地搖搖頭,這才教得哪到哪啊?

“我還有兩位姐妹受著餓,各位姐妹能不能說一說哪能領到飯食?”溫有枝問。

“是西廂房住著的那兩位吧?”領頭那個繡娘快言快語說,“我們也一並送過去了!”

溫有枝安下心,欠欠身:“多謝。”

用了飯,又微微走動著看了看,溫有枝就又回房間貓著刺繡了,她做的是個六米長的大裙擺,刺繡又多又雜,溫有枝講求儘善儘美,儘力做到每隻鳥的神態都不儘相同,這實在考驗繡工,又是實打實的炫技。

溫有枝專心刺繡,但空下來,心裡也不免慌張——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明兒就是原定的出嫁日子,她隻要沒按著原設定嫁出去,這命就算改了,怎麼也落不著個橫屍塞外羞辱致至的命——

溫有枝還在這心慌地想著,前邊兒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官兵搜捕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溫有枝的繡花針猛地就把手指戳了個洞,血珠滲了出來。

竟是要挨家挨戶地搜了麼?

她連忙起身,拿了眉黛往臉上招呼,雀斑痘印一點沒落,又兀自加了幾道陰影——查過來隻是時間問題,她隻祈禱不要有人舉報了自己。

畢竟她不可能不洗臉,但更做不到把每次的陰影雀斑都打在一處、毫不偏差,隻能素麵見人,卻沒想到官兵會來的這麼快。

溫有枝剛擱下眉黛,重新拿起繡棚,官兵就迅速闖了進來。解手完的趙寒兒和剛拿了繡麵的宋二丫剛好撞見這一幕,愣是待在原地不敢動,趙寒兒剛要出聲,宋二丫迅速捂了嘴把她扯到一邊去。

小孩子嘴上沒個門是要壞事的。

“官爺,有事麼?”溫有枝淡定地把針插進繡棚。

“見到過這個人麼?”官差把畫像一舉。

溫有枝思考了一下,搖搖頭。

“我怎麼覺著......你跟她有點像呢?”官差湊近了點。

溫有枝心裡一緊,麵上還是笑著:“官爺說笑了,我這痦子,世間少有。”

官差不信,還要走進,門外突然闖進個人,正是聽著消息趕來的王老板。

“官爺!”王老板喊了聲,“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這是......我手下的人犯事了?”

王老板算得個地頭蛇,官差也沒惡言相向,停了湊近的腳步,回頭說:“找人呢。”

王老板接過畫像端詳:“好一個美人坯子!我這繡房哪藏得住這樣的天仙?”

“我見她挺像。”官差指了指溫有枝。

王老板左看右看,笑了:“這醜婆娘能跟公主比?誰不知道這丟的那溫宰相的幺女天生病體,你瞅瞅我這個,健步如飛,翻牆蹚水都不在話下!”

王老板這麼一說,官差看了看,確實,溫有枝臉上透著活力,不像個病秧子。

“哎!彆揪著這麼個婆娘了,走走走,好容易見一麵,我請哥幾個打個牙祭?”

官差總算是歇了心,擺擺手示意人往外走:“下次,忙著搜人呢。”

王老板又客氣了幾句,把人哄走了,送遠了,甩甩頭上的虛汗,返回了溫有枝那:“顧姑娘,該怎麼謝我?”

溫有枝欠身謝過,又說:“給王老板免費繡件嫁衣如何?”

送上門的錢沒有不要的,王老板這才喜笑顏開地說:“那就有勞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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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這麼一鬨,繡房裡的人把溫有枝的身份都猜了個全,但也都揣著沒說,見了麵也半句不提這事,還是客客氣氣叫一聲“顧姑娘”,溫有枝記著這份情,教起來也更加上心。

七天一過,假公主找不著,聽說又拉了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封了個固倫公主,草草嫁過去了,但對溫有枝來說,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把這衣裳給賣了。

她留了個心眼,請王老板一同去,趙寒兒的麵紗也已經繡完,溫有枝就等著王老板見見這明珠呢。

三人一同去了家正兒八經的衣裳鋪子,王老板見著溫有枝拿出的衣裳,眼珠子都直了——百鳥朝鳳不是新樣式了,他什麼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樣華麗的!不隻顧著鳳,那其餘的鳥都跟活過來似的,就溫有枝展平衣裳這麼點功夫,王老板都覺得那鳥是真飛起來似的,更彆說中間那隻鳳了,威儀炫麗,他幾乎都能聽著鳳鳴!

鋪娘也驚了,直接開了個三十錠銀子的高價。

溫有枝沒說話,鋪娘又把價格抬到了四十。

溫有枝這才緩緩點頭,拿了錢,又從趙寒兒的衣袖裡拿出了個麵紗。

“這......這怎麼兩麵都是繡文?”鋪娘呆住了,不住地摩挲,“新奇,當真是新奇。”

“開個價?”

鋪娘又仔細看了看,比了個“3”,三錠銀子一塊麵紗已經是極高的價格了,鋪娘也是個實誠人:“細節沒處理到位,不然衝著這個新意,我能給更高。”

溫有枝了然地點點頭,雙麵繡確實難,她也沒想著抬多高,收了銀子交了繡品,身旁的老板卻已經呆住了。

溫有枝瞅著他臉上異彩紛呈的樣子就知道人心裡有多後悔,一碼歸一碼,他救了自己是不假,但自己以繡技相報,又諾了一件重工嫁衣,他委實不虧——自己這是要打他輕視人、賣女子的臉!

溫有枝把十錠銀子給了人,頭也不回地拉著趙寒兒回了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