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溫有枝連忙甩甩腦子,正經地說:“您說。”
這趙晨奇怪得很,也不知是為什麼,打小便喜歡刺繡,皇帝嫌這個手藝娘們唧唧的——
“等等。”溫有枝說,“雖然我知道這是你爹的話,但麻煩你轉述的時候換個好聽點的詞,什麼叫娘們唧唧,你怎麼不說爺們唧唧?”
趙宣:“......你文明點。”
溫有枝收住嘴。
趙宣換了個詞繼續說——
皇帝嫌這個手藝有辱皇室威嚴,不準他碰——
溫有枝又打斷,真誠發問:“你們皇家人是不穿衣服嗎?”
趙宣微笑:“你再打斷我的話,我就治你個折辱皇子的罪名。”
溫有枝閉嘴了。
趙宣跳過這個前因後果,直接說——
於是他當時就在文武百官麵前發了誓,此生不爭皇位,絕不弄出手足相殘的皇室醜聞,隻一點,他要去遊曆天下,遍尋奇珍繡技。
“你爹,不是,皇帝陛下這都能同意?”
再怎麼著也得貶為庶人吧?
趙宣麵不改色:“我在輿論上助了他一臂之力。”
溫有枝恍然:“你煽風點火!漁翁得利!”
趙宣咳了兩聲:“我這是心善,成人之美懂麼?”
溫有枝“嘖”了一聲,玩鬨歸玩鬨,她也明白趙宣的意思。
趙晨癡迷刺繡,現在更是看上了自己的繡法繡技,若是他為了自己的這雙手要求娶自己,就憑自己一介民女,完全不可能拒絕,除非以死相逼——
逼了還可能會有連坐之罪,禍及繡局眾人。
溫有枝想清前因後果,溫有枝擰起了眉:“可我已經告訴他我們挪去了皇城,還跟他說去了皇城的清河繡局,興許就能見到我......”
趙宣:“......你可真有才。”
“過譽過譽。”溫有枝謙虛道。
兩人一同沉默了。
“其實還有個辦法。”趙宣說。
溫有枝“嗯?”了聲:“願聞其詳。”
“我比他先一步,迎娶你。”
溫有枝腳下一趔趄:“這真是個好主意。”
趙宣:“那是。”
溫有枝麵無表情地說:“你當我在誇你?”
趙宣“嘖”了一聲:“我好歹是個太子,難道配不上你?”
溫有枝真誠地說:“可惜我就是個布衣,我配不上你。”
這話雖是在插科打諢地開玩笑,可溫有枝也沒說假話。
太子的婚事事關一國,不拿來政治聯姻就不錯了,哪輪得到溫有枝?
且不說二人心意相不相通,溫有枝不可能回宰相府做什麼幺女,那就隻能為人妾室——
想都彆想。
趙宣沉默了一下:“我不需要世家勢力協助。”
溫有枝笑了:“可我不為人妾室,也不順從一夫多妻。”
趙宣不說話了。
溫有枝笑了笑:“多謝殿下好意,我日後見著趙晨,還以假麵目示人就是。”
趙宣還是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溫有枝凍得直哆嗦,欠欠身,就往船裡走。
傍晚時分,船靠岸停泊,他們一行人在新標鎮落了腳,五個女娘兩兩一間屋,溫有枝半強迫半順從地就住了單間,趙宣不可能與近衛一間,也在單間住下,就在溫有枝隔壁。
卻沒想到原是舟車勞頓後的一宿好覺,趙宣卻被隔壁一聲巨大的“砰”聲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