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趙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1 / 2)

穿書閱女相 詞弈 3783 字 10個月前

趙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手臂蓋在眼睛上,半秒後——

“溫有枝!!!”

趙宣“騰”地彈起來,連外衣都來不及套,直接衝到了隔壁,跟剛打開門的溫有枝打了個照麵。

“你——”

溫有枝沒說話,看了他一眼,腳步匆匆地就往隔壁趕。

一推門——

“你乾什麼!”溫有枝瞳孔急劇收縮。

餘清清半跪在床上,一手掐著楊秋妍的脖子,另隻手裡死死攥著把刀,正懸在楊秋妍的脖頸上拚命往下摁。

餘清清充耳不聞,殺紅了眼似的,嘴裡不停喃喃:“殺了你!殺了你!”

餘清清雖是個女娘,但從小跟著她阿爹又是練武又是練功的,舞刀弄槍裡長大的,力氣怎麼也比楊秋妍這個深閨裡養出來的金枝玉葉要大得多。

趙宣衝上去,抬腳一踹,刀清脆地砸在了牆上,餘清清終於回過神。

“我......”

趙宣麵色晦暗不明,他適才收著力,沒往餘清清身上踹,不過是把刀踢開,但這跟憐香惜玉沒關係,純粹是為著餘清清的身份。

溫有枝連忙過來扶起楊秋妍,楊秋妍的麵色漲紅,咳個不停,全然是一副瀕臨窒息的模樣。

溫有枝輕撫著楊秋妍的背,淡淡瞥了一眼餘清清。

她沒什麼靠麵相就辨人好壞的本領,餘清清那雙眼也確實足夠乾淨足夠靈動,但現在想來——

溫有枝冷笑一下,那哪是乾淨?那是蠢!

她都不消問,用天靈蓋想想都知道她為什麼要殺了楊秋妍,若非自己的妝還是原模原樣地畫著,今日被拿刀戳著喉嚨的怕就是自己了!

趙宣未發一言,把餘清清扔進了溫有枝房中,又叫了兩個近衛守著,彆讓人逃了。

“姐姐......”楊秋妍哆嗦著,剛從鬼門關裡逃了一劫,怕得不行,滿臉的淚。

“不怕不怕。”溫有枝拍著她,“是姐姐不好,姐姐沒看出她還存著這樣的心思,是姐姐疏忽了。”

確實是她疏忽,她過於自大了,以為全天下的女子都該同她一樣,覺著強迫人和親這事兒實在荒謬,女子本就該互相理解互相救贖的不是麼?

她忘了,在同為女性的基礎上,還隔著餘清清與她父親的血肉親情。

溫有枝深吸一口氣,一陣後怕,若是今日她與趙宣來得再晚些......

“是姐姐的錯,是姐姐的錯......”

趙宣端了兩杯熱茶給她們:“抱歉,我不該把餘清清交給你,我沒想到她會認出楊姑娘,還起了殺心。”

溫有枝搖搖頭。

這事怪誰都沒用,誰攬責都是一筆爛賬,還好今日有驚無險,否則真是要日日夜夜都要在愧疚中度過。

溫有枝自問,她雖穿了書,但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她總會回去的,主角還是主角,她永遠是這書裡的炮灰。

這書裡的所有人都不過是白紙黑字上的草草幾行文字,楊秋妍若今日身死,她回去會悵然會惋惜,會長篇大論地感慨親情與女權主義之間的悖論關係,會深夜驚醒想起這麼段荒謬的人生——

可自己要沒回去呢?

這就是真實鮮活的人生,而她,因為疏忽,害死了一個年輕的生命。

楊秋妍一晚上沒合眼,溫有枝也陪著她坐在床沿,趙宣穿戴整齊了也回來,沒進屋,就站在屋外守著。

近衛想勸趙宣回去,趙宣搖搖頭:“你們去休息,我守著就好。”

他的愧疚不比溫有枝少,說後怕也好說他贖罪寬慰也好,現在要他安睡榻上——

這不可能。

站了一會兒,趙宣把旁邊站著的兩近衛叫來:“守好。”然後轉身叩門,進了餘清清房中。

餘清清坐在椅子上,沒上床,趙宣也沒走過去,就敞著門站門旁邊。

“你怎麼確定楊姑娘就是固倫公主?”趙宣問,“如果隻是長得像呢?”

餘清清笑了,笑裡幾分淒慘幾分認命:“我值得殿下廢這些口舌?不如直接把我扔這兒,由我自生自滅。”

趙宣麵無表情:“如果你不是餘副將的女兒,現下已經橫屍了。”

餘清清眼眶驀地變紅:“餘副將餘副將,我父親是餘忠!不是什麼餘副將!如果沒有那兩個自私自利膽小如鼠的公主,我父親永遠不會是餘副將!”

趙宣還是麵無表情,稱呼卻變了:“餘忠這些年就是這麼教你的?除了打打殺殺,連點兒基本的三觀都沒教?你要怪,就該怪契丹!不該怪跟你一樣苦命無辜的女子!你說人自私自利,她又憑什麼犧牲自己的性命就換的天下人一句‘這是公主該做的’?憑什麼?”

餘清清冷笑一聲:“官官相護罷了。”

趙宣氣笑了,他?他需要官官相護?他隻要熬得久,連個跟他爭皇位的人都沒有,他需要護什麼?

趙宣還是繞回那個問題:“怎麼確定的。”

這不是個小問題,餘清清能看出來,那旁人也能,皇城耳目眾多,楊秋妍天天在禦史大人眼皮子底下走來走去,誰知道哪天就露了餡?

他不知道為什麼楊秋妍不願給自己改骨相,他也沒興趣知道,但餘清清這事兒不行,這事兒涉及到楊秋妍和溫有枝兩人的人身安全,他必須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