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秋色難定奪 第三日,清河繡局……(2 / 2)

穿書閱女相 詞弈 3854 字 10個月前

那個男的拚命瞥著趙寒兒的針,看著趙寒兒把繡棚顛來倒去的,腦門上都擠出了點汗。

“他急了。”溫有枝笑了聲,“擬人者死,皇城繡局這麼急著學旁人的繡技,那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家的不行,一針亂心劑下去,還能繡的出什麼?”

趙晨看著趙寒兒的繡法:“他們學誰了?”

溫有枝撇了趙晨一眼:“大皇子看不出?”

趙晨悠悠地說:“這玩意哪來的什麼先來後到,勝者為王罷了,今日若是你家輸了,灰溜溜地滾出皇城,那今日出現的,包括前幾日你們變賣的那些,他們通通都能拆解了,化為己用,當成自己的。”

溫有枝不屑:“大皇子覺得誰家的贏麵更大些?”

趙晨搖搖頭:“旁的不好說,但若是你家顧姑娘來了,那必然豔冠群芳。”

溫有枝頭疼:“您非得盯著她麼?她若已有婚配,您這樣合適麼?”

趙晨認真:“除非她婚配的是皇帝陛下或是太子殿下,否則哪還有比我更好的良配?”

溫有枝乾脆閉了嘴。

兩人談話之間,趙寒兒的繡品已初具成型了。

溫有枝屏息看了看,愣住了。

趙寒兒是她從王老板手底下救下來的,原以為以她的經曆,合該以幸與不幸的家庭亦或者是貧窮與富貴的個體像為基調。

可眼前的門愈發清晰,溫有枝再瞎也該看出來了——那是齊溪鎮清河繡局的門。

雖然為著公平性,趙寒兒沒直接往匾額上注名,也沒用皇城分店的繡局門,但溫有枝還是能認出來,門口的巨石,旁邊的竹林——

除了清河繡局,還有哪個繡局會把店開在又偏又遠的郊區?

門裡是繡了一半人形的女娘,言笑晏晏;門外是正飽受歧視與剝削的女娘,泣涕漣漣。

溫有枝笑了。

趙晨覺得很奇妙,明明是個挺緊張挺勢均力敵的一場鬥技,但溫有枝的注意力好像一直一直不在輸贏上。

“你叫什麼?”趙晨問。

溫有枝隨口編:“吳美。”

“什麼?”

“口天吳,美麗的美。”溫有枝說。

“吳姑娘。”趙晨說,“你很有趣。”

溫有枝懶洋洋地欠身:“多謝大皇子誇獎。”

她順帶著瞥了一眼趙晨,同樣是皇子,趙宣怎麼可愛那麼多呢?

溫有枝搖搖頭,再次把目光拋向台上時,一炷香已經快燃到底了。

她歎了口氣。

趙寒兒沒繡完。

雙麵繡相當於要繡兩張,甚至耗費的心力更甚,因為每一針都還要顧著反麵的繡麵,趙寒兒平日的速度就不快,現下雖有了長進,可要繡人,這工作量更是見長。

其實要來得及也可以,趙寒兒的正麵的每一個人都會對應著反麵的另一個人,隻要舍棄一個——

趙寒兒想繡的是溫有枝、宋二丫與自己。

趙寒兒一個都不想舍。

溫有枝無奈地笑笑,也不覺得惋惜。

最後一點香灰也散了,兩人雙雙停手,額頭上俱是豆大的汗珠。

兩幅繡品從繡棚上拆了下來,由公主身邊的婢女呈遞了上去。

公主先看了皇城繡局的。

儘管事先說過,不準在比賽中出現任何帶有表露身份的事物,但這樣的臨時出題下,繡品明明白白地反射出的都是此人的心性秉性。

皇城繡局的就是如此,帶著極強的奢靡之氣,金銀線密織,但也不算落了俗套,繡的不是人間的橋,是牛郎織女相會的喜鵲橋,一男一女隔橋相望,銀河在遠處輝映交織。

“這繡法真巧。”公主笑著把帕子遞給旁邊的兩人,“你們也看看。”

“是巧,不知是誰創的呢。”

男繡工未走上前,但低著頭已是眉飛色舞,就等著結果出來。

帕子傳了一圈,趙寒兒的遞了上去。

“這是......”公主看著才繡了半身的人,“沒繡完?”

自然還是無人應答。

“皇姐。”趙晨出聲,“不妨翻個麵。”

公主納悶地翻了麵:“雙麵?!”

公主捏著帕子,來回翻找:“怎麼做到的?!難怪沒繡完,不過為什麼不少繡個人呢?那樣就來得及了。”

底下還是一片沉默。

公主也反應過來,若是結果沒出,誰也不會出聲。

“你們覺得如何?”公主把帕子傳過去。

“繡樣繡技均是後者為優。”左邊的人說,“可它未成形,足見這人對時間把控不足,也不懂得變通——這可真是難辦了。”

“半成品就是半成品,連成型都做不到,不如第一匹。”

兩人各執一詞,公主一手捏著一塊帕子,頗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