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趙宣朝後麵喊了聲。
“是!”王武識趣地給趙宣遞上了帕子。
趙宣微笑地看著他。
王武立刻把帕子蜷進掌心,給趙宣換了副紙筆。
趙宣沒好氣地接過筆,把門口招繡娘的告示又謄抄了一邊。
“真好看啊……”溫有枝感歎,“要知道戰書也讓你寫了……”
趙宣翻了個白眼:“天底下也就隻有你敢把本皇子當作街頭賣藝的了。”
溫有枝十分知趣,欠身:“太子殿下仁德寬厚。”
趙宣給了她一個更大的白眼。
溫有枝笑眯眯地把紙拿了過來,又去找了米糊把紙貼在了門框上,大喊:“瞧一瞧看一看!太子殿下親筆題字的告示了!清河繡局招繡娘!有意向者快來試一試了!待遇從優!”
趙宣遠遠的看著門口的溫有枝,輕笑了聲,問旁邊的王武:“是不是很可愛?”
王武發自肺腑:“從未見過吳姑娘這麼可愛的女子,率性,大膽。”
趙宣難得坦然:“我很喜歡她。”
王武沒說溫有枝是士農工商裡最低一等的身份,趙宣看得比他通透多了,需要他置喙?
他隻道:“殿下喜歡,追便是了,吳姑娘對殿下的態度確實與對旁人不一般。”
趙宣知道不一般,可他更清楚,溫有枝頭腦中的思想比他前衛、先進,溫有枝對他的這個不一般究竟是來源於對他朦朦朧朧的好感還是僅僅是因為……他看起來比這個時空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尊重女子?
趙宣發誓,他對女子的尊重來源於骨子裡的涵養,從不是他吸引讓人捏造出的假象,如果因此得到了溫有枝的青睞,他隻能說一句實屬僥幸。
可他不要這樣的青睞。
溫有枝在她的時空一定見過比他更尊重女性更平等的人。
溫有枝也可能會走。
那麼這份青睞能維持多久?
趙宣沒這個底氣。
況且他還要想著如何拒絕日後紛至遝來的聯姻。
想到這,趙宣突然開口:“大皇子近日如何?”
王武:“焦頭爛額,無從他顧。”
趙宣點點頭:“給他製造點麻煩,把那個姓鄭的官商勾結的事也捅出去,讓他再忙點。”
趙宣想了想:“我記得下橈鎮離齊溪鎮很近?”
王武:“是。”
趙宣吩咐:“在下橈鎮尋間鋪子。”
王武頓時明白了過來:“是。”
“開支同上次一樣,記下來,列成賬本給我。”趙宣吩咐。
王武:“……是。”
趙宣從他的猶豫裡聽出一絲疑惑,笑了:“覺得我該用這個鋪子去討她歡心?”
王武:“……是,這不是正解決了姑娘的燃眉之急麼……”
趙宣搖搖頭:“生意場上的事不能摻和了感情,我要追她,那便是堂堂正正的追,不是拿錢砸,她瞧不上這樣,我也瞧不上。”
王武讀的書少,不明白這個,聽得一知半解的:“哦~!拿殿下要花嗎?還是步搖簪子?屬下好先備著!”
趙宣無奈了,他自己都沒想好怎麼追呢,王武倒替他考慮得周全。
見趙宣不說話了,王武默默閉上了嘴。
溫有枝的吆喝引來了一大幫繡娘蜂擁而至,不遠處,溫吟正帶著采清站在那兒遙望。
“永寧公主前兩日聽說清河繡局裡之前藏著個跟固倫公主極為相似之人?”溫吟問。
采清抿抿嘴:“是。”
“人呢?”
采清把當日楊秋妍墜馬的事說了。
當日她雖不在那輛馬車上,但見著路邊那個女子時,采清一下就把楊秋妍認了出來,她聽得出聲。
“人尋著了嗎?”
“奴婢不知。”采清說。
溫吟若有所思地盯著門外的溫有枝看,她覺得這人身形眼熟,極像家裡那個逃婚的小妹,可天下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溫吟見著溫有枝活蹦亂跳,把這個猜測深深地壓在了心裡。
“你們主事叫什麼?”
“隻知姓顧。”采清說。
采清後來一直未能與溫有枝單獨相處,平日裡大家的稱呼也都是“主事”“姑娘”“姐姐”的,壓根兒用不著另取一個名兒,況且溫有枝就是顧姑娘就是主事這事兒在繡局裡都是心知肚明的,誰會沒事兒多嘴問這麼一句?
就連“吳美”這個名兒,都是趙晨問了,溫有枝才隨口取,不然趙宣也不至於在當時卡殼,讓趙晨看出馬腳。
溫吟點點頭,說:“過去看看。”
清河繡局自上次的鬥技後,名聲徹底打出來了,誰人不知她家的繡品精美?
否則溫吟當時也不會為著一句“清河繡局出新繡樣”就巴巴地跑出來,跳進趙宣的局裡。
溫吟剛走近,就聽見裡麵不知誰喊了一句:“吳姐姐!她家想定大批量的單子!”
溫有枝忙裡抽空回應:“等會兒我過來!”
溫吟停下腳步,饒有意思地看了看溫有枝,有看了看采清。
“顧?”溫吟挑眉看著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