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戲,覺得實在是有趣。
“顧姑娘,你叫什麼名?”
溫有枝心中警鈴頓時大作,知道她原名“有枝”的太多了,她半真半假地說:“友芝,友人的友,芝蘭玉樹的芝。”
溫吟挑挑眉:“這樣巧,與家中小妹竟是同音?不過她是有無的有,枝條的枝。”
溫有枝笑著說:“那可真是有緣了。”
好容易糊弄走溫吟,趙宣擰著眉把溫有枝叫進了內室。
“你在皇城太危險了,必須得馬上走。”
溫有枝沉默了:“可這店……”
“楊姑娘能管。”趙宣說,“我已經吩咐了王武,在下橈給你尋個新鋪子,那兒離齊溪也近,待尋到了,你即刻便走。”
溫有枝驚訝了,這人什麼時候下達的吩咐?
“我沒錢……”溫有枝的話卡喉嚨裡,又被趙宣堵住。
“——我有,我借你,你日後還我。”趙宣看起來緊張的不行。
溫有枝理解她的緊張,她讀過原著——
溫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白花,也不是深閨婦人,宰相府無男丁,宰相是把她當兒子養的,教謀略,教政事,甚至希望她能成為皇後,輔佐朝政。
她今日那句“名什麼”絕不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的,顯然是沒相信她改名的借口,甚至覺得溫有枝的身形眼熟。
溫有枝沉吟一下:“好。”
趙宣又說:“皇城耳目眾多,為避免上次的事發生,我沒法兒把你帶進太子府居住,你這些天少露麵,鋪子的事我儘快叫人去辦。”
溫有枝點點頭,又後知後覺地發現——
這情形怎麼這麼眼熟……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溫有枝長歎一聲。
趙宣擰著眉:“等你去了下橈,便不用這樣躲躲藏藏了。”
溫有枝有氣無力地姑且信了他的話,突然又站直了。
“你剛說,讓秋妍來照看這個店?”溫有枝問他。
趙宣點頭:“楊姑娘有這個能力。”
這不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
溫有枝撫額:“不成,我危險,她也一樣危險,她必須跟我一塊兒走。”
趙宣看了看外麵:“那誰挑大梁?”
溫有枝沉默一下,她其實有心讓采清來挑這個大梁。
采清為人穩重,寡言,雖然剛剛不小心捅了個簍子,可這也不能怪她——
她確實是不知道溫有枝換了個姓。
最重要的一點——
“她的仇已經報了,我怕她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她當初活下來就是為了給采星報仇,眼下雖然看著情形尚好,可溫有枝明白,這喪妹之痛不是這麼容易就過去的。
她怕采清在宰相府萬一受了委屈,又想不開了。
“你有辦法把她要回來嗎?”溫有枝問。
趙宣沒說話。
哪有這樣的?剛給了彆人沒兩天呢,又要回來?太子殿下沒做過這種事兒。
溫有枝明白他的難處:“算了——”
“——我試試。”趙宣說,“我也確實擔心采清出事。”
溫有枝忙說:“要錢跟我說,我出。”
趙宣失笑了:“你有錢啊?”
溫·囊中羞澀·有枝:“……多少錢啊?”
她其實不願把活生生的人跟金錢劃上等號,可她也知道,這套理論跟趙宣說說還行,跟溫吟說,人隻會覺得你瘋了。
趙宣誆她:“宰相府的婢女,還是大小姐的貼身必須,少說也得五十兩。”
溫有枝:“白銀?”
趙宣淡淡說:“黃金。”
溫有枝沉默了。
趙宣笑了聲,無奈:“騙你的,不要錢。”
“不要錢?”溫有枝不信。
趙宣“嗯”了聲:“我不喜歡賣人買人,我府上沒有一個人是買來的,況且錢跟太子的一個人情相比,溫吟不會拎不清。”
溫有枝狐疑:“那你要怎麼把人要回來?直接搶?”
趙宣微笑:“我是太子,我,搶?”
溫有枝閉了嘴。
“溫吟喜歡古籍,我那兒剛尋得一個名篇,拿去給她便是了。”
就這樣?溫有枝不信。
當然不止這樣,宰相府的夫人,也就是溫吟的母親,小時候對趙宣有恩,卻失蹤多年,趙宣暗地裡尋了多年,上次去齊溪鎮,不光是為了查鄭縣令的案子,也是聽說有人曾在那一塊兒見過溫夫人。
他就當連著上次的人情一塊兒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