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低下頭,“不認識。”
她應該和沈承風身邊的任何人都撇清乾係,隻是見死不救不是他的風格,她咬咬牙,將自己的馬牽給了江豐冕,“抱歉,江將軍,我一會兒就回。”
李鳳鸞此時孤立無援,自小就生活在王府裡的她哪裡見識過人世險惡,眼見那男人都要摸到她了,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然後便聽耳邊一陣慘叫聲,再抬頭看見的正是玉娘。
“郡主萬福。”
李鳳鸞見終於脫了險才敢睜開眼,“你不是那個刺殺沈大哥的舞姬?”
玉娘無言,第一次見李鳳鸞自己是易了容的小春,第二次見她她就要殺了她親愛的的沈大哥,對自己沒什麼好感也是正常。
“郡主,江州危險,眼見春汛將至,又有怪事發生,還請郡主以玉體為要,速回上京。”
“要我回去也可以,可是回去的路又有誰護送我,萬一,萬一又有像剛才那樣的登徒子想要對本郡主不軌怎麼辦?”
玉娘並不打算和她多糾纏,隻是走回江豐冕身邊,李鳳鸞也跟了上去。
“安樂郡主,在下的話還是請您思慮一二,您的安全並不在在下的職責範圍裡。”
“你!我馬上就要進宮當娘娘了,你們不都是陛下的人嗎?”
李鳳鸞此言不無道理,玉娘和江豐冕也不得不認。
若是隻有江豐冕和玉娘二人也就罷了,如今多了李鳳鸞,原先再走半日的路程,硬生生到了晚上才到江州。
玉娘和李鳳鸞同乘一匹馬,二人是朝廷派來的,自然得先找到州府。
玉娘怕以女兒身示人短了氣勢,但是又有何人不知春玉樓是皇帝的人,而且裡頭皆是女子,隻有幾名樂師是男子,但是他們真的是養在後宮的樂師,不同於玉娘和水英這樣的性質。
思考了一二,買了兩頂黑色的帷帽,一頂給她自己還有一頂則是給李鳳鸞。
正欲給她帶上,卻發現李鳳鸞不知何時睡著了,小丫頭睡著的樣子倒是乖,一點也沒有平日裡的囂張,玉娘心底莫名一片柔軟。
“李鳳鸞,李鳳鸞,醒醒,我們到了。”
李鳳鸞睜開眼,見到的就是玉娘那張帷帽下熟悉的臉,“嫂嫂......”等看清是誰,她猛地清醒了,隨即從馬上躍下。
玉娘有些驚訝,她還以為這上京的貴女皆是柔弱的小姐。
李鳳鸞自然是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小得意,“哼,我們大啟的女子個個都是可以上陣殺敵的武將。”
玉娘笑了笑,若是真的有那武將之能又豈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郡主,您現在是永和的郡主,還請您注意自己的身份。”
“玉兒,州府來人了。”
州府大門敞開,卻隻有一個看門的提燈老者。
江豐冕和玉娘皺起了眉,“老伯,請問這州府的人呢?”
“去江邊了,老百姓鬨的太凶了。”
玉娘皺起了眉頭,先是掏出自己的腰牌,上麵是春玉樓樓主的名號,“上京辦案,老伯,這位姑娘暫且交給您保管。”轉頭又囑咐李鳳鸞,“保護好自己。”說罷,又騎上馬和江豐冕趕往江邊。
江州雖在夜晚,可今日卻是圍滿了江州民眾,遠遠望去,火把的明亮照亮了整個安花江。
這個位置正是工部侍郎沈建成決定修堤的位置,此時已經人滿為患,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站在最高處。
“各位先彆著急了,還請先回家歇息吧,官府定然是會給各位一個交代的。”
“交代?若是真的惹怒了龍王,咱們這些小門小戶來年還怎麼活?”
這個男人話音未落,身後的民眾又開始議論紛紛。
玉娘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高處的男人,那位正是沈承風的父親沈建成,果真如他自己所言,久未出上京。
這群民眾哪裡是幾句話就可以被平息的,若是再不幫他說幾句,他就要被推下去祭龍王了。
玉娘和江豐冕在人群裡,好不容易擠到沈建成的麵前。
“沈大人是來給各位修堤的,若是找不到那筆官銀,修不了堤,明年春汛大家一樣很難活,”玉娘試著以理服人,照樣收效甚微,於是給了江豐冕一個眼神。
江底突然發出巨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玉娘卻笑著道:“各位,今夜若是再鬨下去的話,我可保不了所有人。”
江豐冕覺得玉娘也有些生硬,“她的意思是能保一個是一個。”
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脅,就再也沒人敢造次了,有一個人先散了其餘的人便紛紛散了。
沈建成見人終於散了,這才放下心,看向玉娘與江豐冕,“剛才多謝二位了,還請問二位是......”
玉娘摸了摸自己的腰牌,還是沒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隻是道:“上京特來派在下協助沈大人查案。”
“那剛剛那一聲巨響是......”
“是水/雷。”江豐冕答道,好在夜晚看的不太清才能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