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父親,孩兒心中有數。”沈承風回過神,頭也不抬,像如今這般可以接近她,與她說上三兩句就已是奢望成真了,再多的他也不敢再奢求了。
沈建成輕哼了一聲,“你若是有數,又豈敢來江州?”
沈承風笑了笑,“父親自己不是也知,皇帝忌憚您嗎?若是我不來,您不就得受罪。”
“冠冕堂皇。”沈建成不再理他,繼續完成自己手上的事兒。
等改完了圖紙,沈承風回了自己的房中。
“少爺,上京來報。”
沈承風展開紙條,“這安妃怎麼和玉娘攪合在一起了?”
“少爺,您說,按照夫人的性子,她不會不知道要避著她的。”
“我自然知道,可她最不願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安妃接近她恐怕還另有所圖。”
“可是夫人身上有什麼值得搶的?”枕玉感到不解。
沈承風沒有回答,隻默默將那紙條放在蠟燭上任由其被火苗吞噬。
“哦對了,少爺,聽說江州新上任的知州是曆州人。”
曆州是大啟歸屬永和後的稱呼,正是成王許明泰的封地。
沈承風點了點頭,似是若有所思。
第二日天剛明,沈建成和沈承風父子倆一道去迎那新官。
上到他這種朝廷派來的,下到小小縣官紛紛來到府門前。
江州富裕,朝廷自然頗為重視,隻是新上任的知州是曆州人,這都是大家沒想到的。
“喲,這麼多人呢?”
沈承風抬頭,隻見來人雖著一身官服卻與他本人的氣質截然不同。
“沈公子,哦不,沈大人,許久不見,將軍終於願意入仕途了?”
這話問的奇怪,周遭沒多少人知曉其中因果,大都當做是正常問候,沈承風卻感受到了他的嘲諷。
“我與知州大人認識?”
“不認識。”雲如常笑著答道。
沈承風自然是看出他的笑意並未達眼底,若說他之前假扮風流,那雲如常似乎天性如此。
“真是可惜,待安花江的堤修好了,咱們就很少能見了。”
“雲大人若是想見,沈某隨時在上京等候。”沈承風客氣道。
“好啊。”雲如常倒是當了真似的。
沈承風皺了眉,仔細看他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既然答應了安妃要在她的壽宴上舞劍,這幾日皇帝也不曾傳召,她便在春玉樓中練習,其實春玉樓的一套玉女訣玉娘早就練的透徹,其實也沒什麼好練的。
現在的她,在外人看來,算是一枚棄子,可是她知道,皇帝總有用的到她的地方。
眾人見她被江豐冕代替,無不落井下石,吃穿用度皆有所克扣,隻是她向來不注重這些,有什麼就用什麼,從不挑剔。
忽而想起那和自己長得極像的清月公主,既是公主,那應該享受的是榮華富貴,嬌氣的很吧,又怎麼會像她這樣?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大餅,嗤的笑了一聲,又咬了一口白麵餅。
往常有水英在,玉娘的夥食還不算差,隻是今個中午,玉娘遲遲不見水英人。
“春兒,你水英姐姐呢?”玉娘隨手拉了個小徒弟問話。
“樓主,師父說要離開幾天。”
“何時說的。”
“晨時,師父交代了一番,讓我照顧好師妹便走了。”
玉娘聽著,眉頭皺的愈甚,水英的活動範圍就在宮中,除了幫她傳消息外,真的極少出宮,她越想越擔憂,“她可曾說過要去哪裡?”
“未曾。”春來搖了搖頭。
還未等玉娘出去找尋人,門外有人尖聲喝道:“安妃娘娘到。”
“給安妃娘娘請安。”玉娘低頭輕道。
“玉娘和我何須客氣?本宮隻是來看看你,順道來看看你準備的如何了?”
“娘娘放心,臣定不負娘娘所期。”許時瑩說著便向前一步,玉娘也適當的與她保持距離。
“本宮自然是相信你的。”許時瑩說罷,側頭瞧了瞧周遭,又問她道:“咦?之前不是還有位姑娘嗎?今日怎的不見她?”
“娘娘,水英著了涼,染了風寒,沒法見娘娘,臣替她給您賠罪了。”說著,玉娘就微微屈膝。
聽此話,許時瑩似乎也並沒有感到驚訝,玉娘心底卻有些慌亂,許時瑩也並未指明,她擅自答的是水英,她也並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