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掙紮:“放開我!我要去找母妃!”
沈渢本就抱他有些勉強,又走了這麼久的路,胳膊早就酸了。
見他掙紮,便將他放在地上,揪住他的衣領,防止他逃跑。
沈渢就這麼揪住小賀妄的衣領,站在原地,不過片刻,便有小太監來尋。
那位太監對沈風行了一禮,道:“陛下要見四殿下”
沈渢點了點頭,看向發現自己無法逃跑後,正在生悶氣的賀妄,笑了。
他指指那位小太監,對賀妄道:“你的父皇要見你,跟著他走便可。”
賀妄沒動,反而一反常態的死死揪住沈渢的衣角不放。
沈渢頓了下,問那位小太監:“我能隨同四殿下一起去嗎?”
小太監遲疑片刻,便點了頭。
得到回複後的沈渢,便蹲下將自己的衣擺從賀妄手裡解救出來,牽上他的手,一道跟在小太監身後。
雪地上並排留下兩行腳印。
……
沈渢揉了揉額角,從床上坐起來,想到剛才的夢,嘀咕道:“小時候多可愛啊,怎麼長大後就喜歡上我了呢?”
沈渢從夢中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便起身點了燈,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兵書繼續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他是我養大的,他染上斷袖之風,按理來說我也應當有責任。
更何況他現在肖想的人是我,定是我當年教養時誤導了他,這才讓他成了如今這般,我得對他負責。
就算不能將他掰回正軌,也不能讓他再像這般離經叛道,一錯再錯了。
沈渢枯坐到天明,胡思亂想了一大通。
在天亮封易來時,對封易道:“我要去賀妄府上替他做些事。”
封易驚了一瞬,看向他。
沈渢眼下有些許淡青,但眼睛中卻帶有光亮。
看著他的樣子,封易稍稍放下了心:“好,屬下這就去安排。但在淮王府上,易容終歸不如客棧方便,若是被人發現主子的身份……”
“無礙,小心些便是。”沈渢知道封易的顧慮,寬慰道。
封易與沈渢交談片刻,訂了個簡略的計劃,封易便向淮王府上遞了拜貼。
等到中午沈渢的馬車停在淮王府門前時,家將卻告訴他們,賀妄還未回來。
沈渢皺了皺眉,問道:“是還未下朝嗎?”
家將訓練有素,無論問什麼,一概回答不知。
沈渢有些許無奈,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在一旁等待。
等了半天,仍舊不見賀妄的蹤跡。
封易道:“今日便算了吧,明日再來拜訪也一樣的。”
沈渢深知封易說的不錯,但他還是想再等等。
他衝封易搖了搖頭。
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帶多勸,陪在一旁等候。
又等一個時辰。
淮王府才緩緩打開,一位小廝從裡麵走來,對沈渢和封易行了一禮:“兩位大人請隨小的來。”
封易推著沈渢的輪椅跟在他後麵,小廝將他們帶到會客廳,那裡已經有位中年男子在等侯。
封易見到他,有些不可置信:“林叔,你怎麼會在淮王府上?”
林叔看向封易,也有幾分驚訝:“封易,你還活著?!”
林叔早幾年是將軍府的管事,後來沈渢被誣告通敵叛國,沈府被抄了家,林叔他們這些府上的人也被再次發賣。
本以為之後再也見不到了,卻未曾想會在淮王府上再逢。
“早知道是你們來拜會,便該早點讓您進來。”林叔一拍大腿,悔恨不已。
沈渢卻敏銳的抓住了重點:“淮王可是在府中?”
“呃……”林叔眼神飄忽,不太敢看向沈渢。
沈渢氣笑了,轉動了下手腕,手腕上纏繞的珠串隨著他的動作露了出來,深紅色的珠串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
封易見到他的動作,立馬走到他身後,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冷靜,穀主說你現在還不能運功。”
沈渢卸了氣力,又重新靠回輪椅上。
林叔看向在輪椅上的青年,問道:“這位是……?”
沈渢朝他笑了下,回道:“初次見麵,我是沈將軍在邊關時的軍師,平日裡甚少回京,我叫封寂。”
林叔點了點頭。
他對沈渢在邊關的事情不甚了解,隻知道沈渢的確有一位軍師。
“哎呀你看我,都老糊塗了,光顧著敘舊,也沒給你們上茶。”林叔一拍腦門連忙叫來一個小廝備茶。
林叔衝進來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去請王爺過來。
“去備茶招待客人。”
小廝會意,領了命令便退出去。
那位小廝走後不久,淮王便到了,他看向沈渢和封易,微微一愣。
沈渢坐在輪椅上衝他虛行一禮:“淮王殿下,又見麵了。”
“嗯。”賀妄冷淡的應了一聲,“免禮。找本王所為何事?”
“我們是來投誠的,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們想扳倒太後和相府,為沈將軍報仇,奈何能力有限。京中局勢詭譎,聽聞淮王殿下與太後亦不合,便來尋求淮王的庇護。我們不求安穩,但求太後倒台,真相大白,以告祭沈將軍在天之靈。”沈渢聽到賀妄的問話,便把一早準備好的說辭搬出來。
卻未料到,賀妄不買賬。
賀妄非笑非笑的看著兩人:“你說你是沈將軍就不你就是了?證據呢?信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