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奧羅。”此時夕的臉色已經沉得可以擠出水來,“哥哥你去威脅一下他,拖延拖延時間。我想想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好。”
“去死吧!”朧一聲暴喝,舉起雙刀向哈克奧羅砍去。
糟糕,哥哥這家夥該不會要動真格的了吧!
再想想平時哥哥的不善察對方實力,哈克奧羅的不精的功夫……
沒辦法了!
“住手!”夕疾奔到兩人中間,大聲喝道。兩人一驚,腳下一滯,夕趁勢用雙刀分彆擋住了哥哥的雙刀和哈克奧羅的鐵扇。
“夕!”“釉!”聽出了來者聲音的兩人驚呼。
“統統給我停下!”圖斯庫爾走出。
第二天。
“來了嗎,釉。”艾露露和正在放下東西的夕打著招呼。
“嗯,是啊。”
哈克奧羅走了出來:“啊…來了啊,夕……呃,釉。”想起昨晚得到的爆炸性新聞,哈克奧羅看著眼前貌似天真純良的夕,渾身不自在。
沒想到自己真低估了夕的心智啊……
不過也是,有那樣身世的人,又會單純到哪去?想夕這樣珍惜情誼已經是稀有物種了。
夕察覺到了哈克奧羅的不自然,一笑,湊近低語道:“你也好不到哪去的,不用這個樣。”
哈克奧羅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突然,夕的語氣一變,一掃先前的嘻哈:“能拜托你,守住這個秘密嗎?”
哈克奧羅一怔,也變得鄭重了:“當然可以。”
夕認認真真地看了哈克奧羅半天,放鬆了些:“那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嗯。”
滿意地看看,夕又補充了句:“去門外找找,有好東西送來喲。”哥哥為村裡人從地主那奪回來的糧食應該已經到了。
“誒?”沒對哈克奧羅作出解釋,夕徑直走進藥房。
夕其實一直有擔憂,擔心哈克奧羅會不小心泄露自己的身份。
泄露出去,對自己並無太大影響,畢竟自己並沒有在村落裡留下什麼重要信息。但萬一對他們深惡痛絕的地主用村裡人當人質的話……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哈克奧羅都沒有說出去。夕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而且,不久後發生的一件事,讓夕根本無法有心思顧及到這件事了。
“怎麼會……”當要為柚葉治病的圖斯庫爾取出紫琥珀時,夕當場失態。
紫琥珀,一直在拚命鑽研醫術的她怎會不知。隻要一小片,就可以讓人一輩子豐衣足食的天價藥……對現在的他們來講,根本是遙不可及的。
“圖斯庫爾婆婆……”趁著柚葉服下藥後病情好轉,氣氛放鬆,夕顫抖著聲音問:“柚葉的病……一定要用這個治嗎?”
也許,並不一定要用的吧。夕仍存一絲希望。
圖斯庫爾知道夕在想什麼,歎了口氣,眼中也多了份淒涼:“是。”
一個字,讓夕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而且紫琥珀隻可以暫時止住她的病情。我這裡,也隻剩下幾個療程用的分量了。”圖斯庫爾的下一句話,讓夕徹底懵了。
夕頓時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心中渺茫的希望之火被無情撲滅。
這麼多年來,她除了必要的武功練習和管理等方麵的學習,她把大部分的時間都交給了藥房,雖對其有興趣,但其實根本目的無外乎想要治好柚葉的病。
沒有什麼,比被告訴自己多年的心血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更讓人絕望的了。
而且,還要加上親人的性命不保的消息。
“夕、夕……”夕現在已是被打擊得意識懵懵懂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她已無精力做出回應。
“夕!”圖斯庫爾搖了搖夕,“不行,還是讓夕一個人靜靜吧。”再看看身邊同樣痛苦不堪的朧,圖斯庫爾歎了歎,“多利古拉,你們送夕回去吧。”
“嗯。”多利古拉的回答也罕見地沒了生氣。
“柚葉,你沒事了嗎?”柚葉剛醒,早已守候在一旁的朧急切地問。
“柚葉……剛才有什麼嗎?”柚葉顯然對剛才的事一無所知。
“哈克奧羅大人,圖斯庫爾大人!”柚葉感覺到了來人,高興地叫道。
“喲,怎麼不見你平時見我倆時那麼興奮啊?”夕的俏皮話讓大家笑了出來。隻是,真正被逗樂的,隻有不知情的柚葉。
“情況怎麼樣?”圖斯庫爾問。
“很舒服,好久沒這麼舒服了。”
“嗯,那就好。”
“照這樣下去,柚葉很快就能好了呢!”朧一臉高興地說著。
“什麼時候柚葉好了,我們開個慶功宴怎麼樣?”夕提議著。
“也行啊。不過要早點布置,要不然等柚葉好了一陣子就來不及了呢!”哈克奧羅提醒。
“是啊,太好了,太好了,柚葉,”朧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太好了,太好了……”
“哥哥,怎麼了?”感覺到滴落在自己手上溫熱的液體,柚葉有些擔心。
“沒事的,”夕上前,“哥哥隻是喜極而泣了,”咬咬下唇,握緊拳頭,夕才沒有讓自己和朧一樣哭了出來,“真是沒用啊~”
“奇怪的哥哥。”柚葉笑了,那般沒心沒肺。
“嗬嗬,確實吧。”
夕再也忍不住了,她極力忍住,才沒有哭出聲來。但淚水到底流了下來,打濕了領子。
淚流進嘴裡,夕一嘗,又苦又澀。
恰如她的心情。
哦,不,淚水還差了一味。
仇恨,對國家,對不公平,對命運的,無邊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