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個笨蛋!”好不容易從多利古拉嘴裡撬出了朧的去向,又驚又怒的夕立刻匆忙換衣啟程,連當時一時好玩戴上的項鏈都忘了摘。
真是會給我找麻煩!找計劃以外的人下手就算了,他居然還挑了這家警衛最為森嚴的!它的主人撒桑提可是皇帝殷卡拉的弟弟!哥哥瘋了嗎?!
穿過了層層森林,夕終於到達了撒桑提家的附近,可以斷續聽到人群的嘈雜聲了。
“快點,他往那邊去了!”
“彆讓他逃了!”
果然失敗。
四下張望,忽然,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映入眼中。
啊哈,找到了!
夕一路追了上去,開始在思索回去後怎麼教訓自家哥哥。
很強!
當夕看到和朧狹路相逢的那個騎著白色坐騎的看上去比朧略微年長的男人時,她第一時間下了定論。
幸好自己提前發現前方有人,躲了起來。不然我和哥哥二挑一正麵攻擊,勝算都隻可能是五成。即使自己偷襲的話,勝算也大不到哪兒去。
來不及提醒哥哥自己在這兒,要他配合是不可能的了。
靜觀其變吧,但願哥哥識趣點,趕快跑,然後自己也好做掩護。
不過,夕實在太高估朧的智商了。隻見朧實在不耐煩對方對他實力評價的侃侃而談,一揮雙刀就砍了過去。
傻瓜!
夕以旁觀者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已經識破了朧的刀法,揮起長槍就往破綻處刺去。夕連忙將備好的飛鏢向男子和他的坐騎打去。
“哐!哐!哐!”一側身躲過了朧的攻擊,男子用長槍擋下了夕的三記飛鏢。
沒有半點遲疑,夕飛身而出,一甩手又是三記暗器,趁著男子對付暗器的一瞬間,夕將彆在腰間的幾個小瓶往地上一擲。脆弱的小瓶頓時粉身碎骨,裡麵的粉末立刻四散開來,能見度瞬間為零。
“讓他們逃了嗎……”已退到粉末範圍外的男子淡淡地說。深灰頭發下那雙嵌在一張英俊臉龐上的碧綠色眼睛難得的顯露出了一絲意外。
“不過……”看看自己已經氣絕身亡的坐騎,再晃晃自己開始有些發暈的頭,“下手乾脆利落,在人防不勝防之時灑出毒藥。是個刺客?”
“你怎麼來了?”黑暗中,正在往家方向前進的朧對夕抱怨著,“我隻差一刀就能解決那個喋喋不休的家夥了,你來摻乎什麼啊?”
夕額頭青筋暴起。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連辨彆敵方和自己的實力差距都不會了?就算他真的不強,人家好歹也是騎兵啊,你一步兵連技巧都不講就直接打上去,腦袋沒被劈成兩半就不錯了!”頓了頓,夕又吼道,“況且,一看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善茬!”
“有那麼誇張嗎……”被罵得狗血淋頭,有些不滿的朧回過頭想與夕理論。
但是,他身邊已空無一人。
“夕!夕!”朧著急了起來。終於,在後方不遠處,發現了正在休息的夕。
“你是怎麼了?這點路就……血!你吐血了!”
“吵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受傷,放心,死不了。”
沒想到自己的毒藥威力還蠻強的,離它最近的自己自然是首當其衝,唯一帶在身邊的防毒麵罩又遞給哥哥了。
不過那個人距離藥比自己更近,應該受傷更嚴重吧。
哦,也不對。他是坐著坐騎的,從高度上來說有優勢,隻要在藥蔓延到上空前一跳……
唉,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能不能阻止他追來隻能看造化了。
不過還好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沒散什麼劇毒藥,這樣的傷死不了。
夕在失去意識前,這樣慶幸著。
如果夕知道了她昏迷期間發生的事,她是不會慶幸的。
“你說什麼?”黃昏下,朧再也無法掩飾他的難以置信。
“圖斯庫爾她走了,剛剛啟程。”而且是因為你的半夜偷襲,昨天撒桑提來村裡找賊,在混亂中被殺的。
“為什麼會這樣……”
經過短暫的痛苦後,朧提起雙刀。
他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少主,我們也……”多利古拉追上將要離開的朧。
“不行,這是我造成的!”無論是圖斯庫爾大人,還是夕,都是我……
“少主……”
“拜托你一件事,” 朧指了指身後的多利古拉,看向哈克奧羅,“夕她昨天受了傷,現在還在休息。她,柚葉,還有他們,就拜托你了。”
“等等!”哈克奧羅還想阻止。
“你的厲害之處,是讓柚葉露出了笑容,”朧打斷了他的話,“夕也常跟我說,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雖然我曾經對這樣的你不屑一顧,甚至厭惡得想要殺了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夕的話是對的。”
“無論如何也要去嗎?”
“這是我要做的……了斷!”說罷,朧向森林深處走去。
夕要是知道了,非罵死我不可吧……朧突然想到這,有些自嘲地笑笑。
當天夜晚。
“大家都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事嗎?”哈克奧羅從圖斯庫爾的遺體旁起身,問向決然的眾人,“這可是一條不歸路。”
“嗯,我們知道。”老爺子代表眾人回答道。
哈克奧羅聽罷,看向圖斯庫爾的遺體,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
牢房裡。
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朧被鎖在牆壁上。
“哢噠——”“吱——”門應聲而開。
朧抬頭,“你這家夥……”在森林裡遇到的那名男子!看到他,聯想起現在還在臥床的夕的,蒼白的臉,憤怒之火又咆哮了起來。
“我的名字,是貝納威。”貝納威自我介紹。
“朧……”隴也報上了名。
沒想到,居然是侍大將貝納威。能從他手裡逃走,自己是不是也算有點本事?朧自嘲著。
不過就算有能耐,那也是夕的……
“你居然這麼不珍惜你同伴給你的這條命。”
“我的性命怎樣都無所謂!”
“聽見了麼?”貝納威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
遠處,人群的打鬥聲正漸漸清晰。“好像是你的同伴來了。”
“那些家夥……”
“為何不在法製下安分地生活?”貝納威問。
“這樣就能填飽肚子了嗎?”
倒在路邊的難民,納完稅後看著所剩無幾的糧食歎氣的老人……“不會饑寒交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