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hapter29 “我不相信緣……(1 / 2)

軟癮17度[乒乓] 番茄魚蛋 13254 字 10個月前

奧運結束後的港澳行,北京飛往澳門的飛機上,張玥檸和吳娜並排而坐,孟霖和吳赫坐在她倆的後排。

商務艙內,兩排座位之間隻相隔了一條很窄的過道,張玥檸把靠窗的座位讓給了吳娜,自己坐在了靠過道的位置。過道旁邊的鄰座是跳水隊和遊泳隊的隊員。

飛機起飛前,孟霖一直把頭伸在前麵,和她倆聊著天,絮絮叨叨,話題不斷。吳娜麵無表情,幾日都沒睡好的她滿眼疲倦,眼皮不斷打架,而張玥檸聽著孟霖的碎碎念也隻是若有似無地應著。她興致索然,也心事重重。

他們落座十分鐘之後,伴隨一陣窸窸窣窣的話語聲,鄰座的跳水隊隊員才開始陸續進入機艙。

雖不在同一個運動隊,但平時因為體育總局的各項活動,大家也不是全無交集,說起來也算相熟。見到幾個熟人,大家都開心而禮貌地點頭相互招呼著。

眾人放完行李,依次落座。幾句客套的寒暄結束,張玥檸便淡淡地將視線轉回了座位。聽著彆人還在繼續愜意地聊天,她將頭靠在座椅上,內心疲乏,心不在焉,甚至有點麻木。

孟霖不知疲倦的念叨依舊縈繞耳邊,吳娜懶得理會他,張玥檸雖也無奈,但還是一直友善地應和著他。頭頂了多年“無冕之王”的頭銜,終於揚眉吐氣在本屆奧運中單打奪冠,孟霖此刻內心溢於言表的興奮和喜悅,張玥檸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此時,機艙內又有一個人進入,張玥檸原本並未太過在意,甚至沒有轉頭。但隨著自己麵前的杯子“啪嗒”一聲落地,她先是愣了愣,繼而回神,方才發現與自己相隔一個過道而坐的男生在抬手向上放隨身行李時,不小心碰倒了自己麵前小桌板上的杯子。

她剛準備俯身去撿,男生搶先一步,暫時將行李擱置在了一邊,紳士地幫她撿起了水杯,接著慌忙連連致歉: “抱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注意...”

還好水杯的杯蓋是擰緊的狀態,杯中的水並未灑出,隻是撿起的時候男生把杯子放在眼前觀察了幾秒,遞給她的時候看著杯底被磕得掉漆的位置,尷尬說道: “真對不起,好像磕壞了一點點...”

張玥檸接過杯子的時候並沒去看他所說的那個碰壞的杯底,隻是抬頭對他淺淡地勾了勾唇,悠悠回了句: “沒事兒。”

她認出來,男生是本屆奧運會男子跳水單人10米台冠軍,韓駿。他們之前沒有在任何一場活動中見過,所以並不熟。

跳水隊的隊員們嬉笑著開起了他的玩笑: “韓駿,你今兒怎麼搞的,之前也沒見你有這麼冒失的時候呀?”

韓駿麵露難色,沒接隊友的話。張玥檸見他有些為難,輕聲安慰了句: “真沒關係,不用在意。”

張玥檸言簡意賅,表情也並無太多起伏。說完,她還順勢把水杯往裡側靠了靠。

大概是張玥檸的清冷讓韓駿感到不知所措,一向了解她的吳娜自然知道這是她麵對陌生人時慣有的作風,於是趕緊開口打了圓場: “嗨,沒事沒事,杯底壞了也不影響用的嘛!”

飛機即將起飛,這時空姐走過來提醒韓駿儘快落座,他隻得對著吳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行李放上去之後便趕緊回到了座位上。

聽著孟霖還在滔滔不絕的話語,再看張玥檸同樣略顯疲憊的神色,吳娜轉過頭去,眯起眼睛看著孟霖: “老孟,幫我倆個忙。”

“娜,你儘管說。”

“有啥話咱落地以後再說,讓我倆休息會兒行不?”

吳赫在一旁隻顧著偷笑,孟霖眨巴著眼睛: “行,沒問題。”

“尊敬的旅客朋友您好,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再次確認安全帶已係好,收起小桌板,打開遮光板,調直座椅靠背,關閉所有電子設備,包括帶有飛行模式功能的手機。本次航班是禁煙航班,感謝您的配合!”

空姐在廣播裡進行起飛前的最後一次廣播,張玥檸看了看窗外,清晨的陽光照著水泥跑道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她有些頭暈目眩。

飛機已經升空,機艙內也逐漸安靜下來。空姐經過身邊一番點餐後,吳娜在和張玥檸隨意聊了幾句後便隨手拉下了舷窗,蒙上眼罩,蓋上毯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張玥檸也塞上耳機,沉浸在了自己的一方世界裡,昏暗的氛圍也使得她被一陣迅速襲來的疲憊感裹挾了全身,繼而緩緩閉上了眼睛。

和吳娜不同,她嘗試讓自己放空休息,卻很久都沒有睡著。

她靠在椅背上,隻要一閉上眼,就是程啟鋒在本屆奧運會上坐在賽場邊和觀眾席上失神和頹然的模樣。

曾經說好的「頂峰相見」,自己在本屆奧運會再次成就雙冠王,而取消了雙打比賽後的奧運賽場,程啟鋒卻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最終隻能手持替補身份在台下黯然觀戰。

想到這裡,她的心臟就是一陣沉重的抽痛,伴隨著周身綿軟的無力感,仿佛連呼吸都變得稀薄。

他們都是一樣驕傲的人,她又怎會感受不到他的失落與難過?他們港澳行之前,她多次想找機會見他,就算知道自己不擅長安慰人,甚至她深知此時的安慰對他來說已經完全不管用,可她還是想和他說說話。或者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就坐在他身邊陪陪他也是好的。

可自從他們打完所有比賽,就一直被各種官方行程占據了所有時間,奧運剛剛結束,便是接連輾轉澳門和香港的訪問任務,幾乎忙得不得抽身。

她給他打過電話,他沒接,之後雖然回了短信過來,但隻是三言兩語便匆忙結束對話,直接讓她將後麵想說的所有寬慰與關切的話語全部咽回了肚子裡。

大概就像自己去年的低迷狀態一樣,他也需要時間來走出低穀,不想被外界所乾擾。憑他個性中裡的張揚和骨子裡的熱血,這段時間大概也不會持續太久。

張玥檸聽著耳機裡舒緩的音樂,心裡稍稍有了那麼點釋然。隻是眼眶還是有了些許濡濕。在情緒翻湧之前,她再次閉上了眼睛,最終還是墜入了淺睡眠中。

**

約3.5小時的飛行後,飛機降落在澳門國際機場。

下意識地伸了伸懶腰,靠過道而坐的張玥檸慢慢起身,打開了上方行李架的蓋子,還未來得及等後排的吳赫和孟霖伸手相助,她的耳邊倏地響起一聲輕柔的話語: “要拿行李嗎?我幫你吧...”

猛然轉頭,看見了韓駿。張玥檸眼裡帶著疑惑,隻見對麵的男生彎著眉眼,微微頷首笑著,語氣溫柔,還帶著一股莫名地不可抗拒的力量: “剛碰壞了你的杯子,我真的很抱歉。”

張玥檸回神,低眉淺笑,再次輕描淡寫道: “真沒事兒,你太客氣了。”

因為不熟,她並沒想要接受他的幫忙,繼而將眼神瞄向了身後的吳赫和孟霖,仿佛在等待著自己隊友的解圍。吳赫剛準備上前,吳娜輕輕拉了拉張玥檸的胳膊,回頭對吳赫使了個眼色,接著對韓駿笑著說道: “那就麻煩你幫我倆的都拿下來啊,謝謝。”

“好嘞。”

接過韓駿手中的行李,先是吳娜向他致謝,而後張玥檸抿了抿唇,嘴角僅僅保持著客氣的弧度,也向他開口道謝: “謝謝。”

“不客氣。”韓駿依舊對她笑著,語氣極為平和溫暖,張玥檸看著他的眼睛,隻覺自己越來越不自然,隨後便迅速轉移了視線。

排隊出關後,在轉盤處等行李。吳娜的行李先一步到達,她和張玥檸打了招呼,便轉身先去了洗手間,而男隊的行李和她們不在一個區域,轉盤處隻剩下了張玥檸獨自一人等待。她的耳朵裡還塞著耳機,眼睛依然漫不經心地盯著行李條。

正當她吃力地準備從行李條上取下那隻28寸的行李箱時,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雙手,幫她輕鬆地取了下來。

她抬頭一看,正是韓駿。

她慢條斯理地摘下耳機,終於向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情緒似乎比剛才放鬆了點: “謝謝啊。”

韓駿挑了挑眉,眼神還是那麼真誠溫潤: “沒事兒,舉手之勞,出門在外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聞言,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僵住,接著韓駿的唇角也動了動,似乎剛想繼續開口,她卻拉過行李箱,終止了接下去更多的交流,禮貌應道: “那,我就先走了啊。”

她微微向他點頭致意離開,剛好在不遠處看見了吳娜,隨即快步迎了上去。

吳娜一見著張玥檸,再望了望遠處的韓駿,笑道: “哎,老張,剛剛韓駿又和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啊,就是碰見了,順手幫我取了個行李。”

兩人一起拉著箱子往大廳外麵走。吳娜笑眯眯地搖了搖頭: “你說你啊,這生人勿近的性子還跟以前一樣,你知道你剛才的眼神嗎?滿臉的警惕和回避。”

“有嗎?”張玥檸笑著回答: “那我還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著本來就不熟悉,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幫忙拿行李呢?”

“人本來碰壞了你的杯子就挺尷尬了,結果看到你的眼神,更尷尬了,”吳娜擰擰眉,語氣充滿了然: “所以我索性讓他幫了這個忙,不然人家還真以為你介意了呢。”

“嗨,我沒想到那麼多,可能我有時想問題確實不夠周到,”張玥檸努了努嘴,對著身邊的吳娜做了個鬼臉: “你還不了解我嘛?”

吳娜的嘴角再次勾起,故意拖長尾音感歎道: “是是是,我了解,除了瘋子,你說你還能對誰那麼特彆呀?”

張玥檸沉默不語,隻是對著吳娜露出了一個溫暖而又心照不宣的笑。

**

澳門彙演之前,眾人抵達酒店後放下行李並換好了統一服裝,在酒店的接待大廳裡準備拍攝大合照。人潮湧動,熙熙攘攘的氛圍之下,張玥檸和在場的其他運動員和領導們彬彬有禮地寒暄招呼著。

站好隊形的時候,張玥檸又一次見到了韓駿,她隻是不經意間地向後一瞥,就看見他站在自己後排的側後方。他剛好抬頭的一瞬,他們便再次有了短暫的眼神交彙。

他第一時間向她投來無聲的微笑。因為已經眼熟,也出於禮貌,她也同樣回應了他一個笑容,隻不過這個笑容依舊淺淡而輕薄。

不知是因為乒乓球隊和跳水隊同樣有著“夢之隊”之稱,還是因為張玥檸始終堅信的天意,彙演那天,兩隊的座位再次被分配在了同一區域。當韓駿落座在她身邊,她訝異的眼神裡顯然足夠意外。

數百人的中國奧運代表團,如此頻繁地相遇,倒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多出了幾分莫名的親切感。

這一次,此前警惕的距離感和不自然在她的眼神中消散了不少,先他一步大方開口打了招呼: “這麼巧。”

“嗨,張玥檸...”他目光中仿佛也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好巧啊,又見麵了。”

她眨了眨眼睛,無聲地笑了笑,算是回應。

就像吳娜所說的那樣,這麼多年,她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偽裝和逃避,臉上永遠雲淡風輕,性格永遠慢熱,在不熟悉的人麵前習慣於把自己包裹得很緊,眼神裡永遠帶著拒人千裡之外的距離感,無時無刻不透著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淩厲。也隻有熟悉她了解她的人才能真正看到她骨子裡真誠熱情,俏皮幽默,脆弱感性,甚至還有無厘頭的那一麵。

除了程啟鋒對自己而言是一個特例,麵對旁人,她還是一如往常的淡漠和清冷。

起初,她並未想過和韓駿產生過多的交流,隻是習慣性地緊挨著身邊的吳娜。直到韓駿開始有意無意地找她聊天,先是出於禮貌,她回應給他的隻是自己略顯局促的寥寥數語,再到後來,她發現韓駿並未被自己生疏的笑容給嚇退,反而是更加興致勃勃地與她攀談起來。

幾個來回之後,她心中原本的警惕和回避都在慢慢減少,不僅逐漸敞開心扉,自己仿佛也總能被他言語中適當的幽默風趣不自覺地再三逗笑,甚至在麵對他的每一個話題時,她都能平穩順暢地接上他的話頭,根本沒有任何語塞的尷尬。

她沒想到,一向在陌生人麵前不善言辭的自己,卻意外對韓駿自然而主動的接近沒有感到一絲排斥,二人之間的關係倒是在無形之中被拉近了幾分。

漫長的彙演,也在兩人興趣盎然的聊天和時不時的開小差中消磨完。

澳門待了兩天後,眾人便又馬不停蹄地輾轉去了香港。因為各自隊伍繁忙瑣碎的安排,之後的時間裡,張玥檸都沒再見過韓駿。

直到從香港離開的前一天。

本次港澳行的所有任務結束在當天中午之前,下午不再有集體安排,領導們將最後一下午的時間留給了隊員們,讓他們自行安排。張玥檸也終於得以喘了口氣。中午和大夥兒一起吃了飯,下午又一起去海港城附近逛了街。

直到晚上七點左右,伴著溫熱的晚風徐徐吹來,天邊的橘紅色晚霞漸漸開始褪去,流光溢彩的霓虹燈裝點了這座國際大都市的每一寸角落,看得人眼花繚亂,喧騰的氛圍也順勢拉開了這裡夜生活的序幕。

逛了一下午,回到酒店時,大家幾乎個個滿載而歸,此時的吳娜直嚷嚷著自己雙腿酸痛,隻一心想要回酒店休息。而張玥檸看著華燈初上的璀璨夜景,突然決定自己一個人再去附近走走。

“你早點兒回來休息啊,明天一大早還得趕飛機呢。”麵對難得精神抖擻的張玥檸,吳娜將她手中的購物袋一並拿了過去準備帶回房間,臨回去之前還不忘囑咐著她。

“好,我隨便轉一圈兒就回來了。”

“你說你一路癡,能行嘛?”吳娜眉頭微皺,語氣裡充滿擔憂: “彆跑太遠了啊,我真怕你找不著回來的路了。”

張玥檸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找不著的話,你就負責出來接我。”

“你可饒了我吧,我這幾天下來腿都要斷了...”吳娜眼珠子一轉: “不過不用擔心,你要真迷路了,使喚一下老孟他們還是可以的。”

“我印象中老孟也不記路...”

“得,那你倆今晚就流浪香港街頭算了,記者自然會過去撈你們,然後就等著上頭條吧...”

吳娜和張玥檸肆意地嬉笑成一團。

結束了所有的行程,風的聲音帶著自由的味道,這顆閃亮的東方明珠在燈火輝煌的夜色裡更顯驚鴻一瞥。如此景致掩蓋了所有複雜的情緒,此刻的張玥檸更像是帶著旅行的心情,內心泛起了一絲久違的雀躍。

以前接受記者采訪時,被問及最喜歡這個世界上的哪座城市,當時張玥檸的回答是美國紐約,因為喜歡繁華都市的感覺。眼下身在香港,她也同樣感受到了這種氛圍。之前參加比賽和活動,香港已經來過不少次,可好像從來都沒有機會好好地逛一逛。

但很遺憾,她的確是個路盲,今天下午出門時都是跟著隊友一起前行,自己並未做太多準備,而現在在隊友們相繼離開後,麵對著酒店附近四通八達的馬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

站在原地躊躇了許久,她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反正就在酒店附近,不跑遠也不至於迷路,乾脆就抱著走到哪算哪的心態,逛累了就原路返回酒店。

漫無目的,走走停停,有時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決定。

9月初的港口城市,晚風中依然帶著一股悶熱的濕氣,穿著舒適T恤和運動褲的張玥檸在街頭隨意向前走著,茫然抬起頭,眼前景象嘈雜熙攘,車水馬龍,擦肩的行人絡繹不絕,耀眼的街燈清晰地映照出他們臉上的喜悅和優雅。馬路上的車燈時隱時現,襯托出都市生活的繁榮與奔忙。道路雖不甚擁擠,卻也井然有序。

她沿著街角徐行,隨手撥弄著被風吹亂的發絲,走累了便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遠處環繞在維多利亞港周圍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根本看不到儘頭,倒影似在海中搖晃,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漸漸沒入海中。

此情此景,讓她不由地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個單詞:wine dark sea,翻譯為酒色暗海,大抵就是海麵如同葡萄酒一樣的清透,與天空界限分明,真是特彆美的形容。城市入夜,酒香暗湧,大抵就是如此。

此時,張玥檸放空的腦子裡仿佛隻有海麵上往來的船隻以及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汽笛聲,綿延不斷,仿佛徹夜都不會停歇。而她的心靜得就像船隻湧動過後的海麵,沒有任何波瀾。

就這樣虛耗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夜已漸深,她終於決定獨自一人去享受一頓安靜愜意的晚餐。於是起身往前繼續漫步,踏進一條小巷,琳琅滿目的各類小店瞬間讓她這個選擇困難症犯了難。

直到在這數百家的小商鋪裡,她無意間尋到了一家特彆的餐廳,外部簡易複古的裝修風格在這片鬨市的流光中顯得極為格格不入。而最吸引她的是門前的那個站在籬笆牆裡的稻草人,頭戴一頂彆致的草帽,臉上用油彩畫著歡快調皮的笑容,而胸口畫著的卻是與表情完全相反的一顆破碎的心。稻草人的身後,是錯落擺放的金色麥子,周圍還搭配了些許盛放的花卉。

稻草人靜靜倚在那裡,身處一片繁榮之上,看似盛放又完滿,可他的心還是破碎不堪。然而對這個世間的悲歡與頑劣的包容,還是儘數顯現在他清澈的眼神中。張玥檸盯著它看了半晌,嘴角不由地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在門前駐足很久,從門外擺放的招牌菜譜來看,這應該是一家地道的港式餐廳,上方是一塊焊著黑色鐵藝的雕花門牌,上麵刻著花體英文:Only。

嗯,唯一,還挺浪漫。

最終,她沒再往前走,這家餐廳成為了她的不二之選。

她上前推門而入,開門帶動了頭頂的風鈴, “叮鈴鈴”地響起,清脆悅耳。吧台後站著的老板是個看上去很憨厚的中年男子,看見張玥檸,他向她點頭微笑致意。

“您好,小姐,想吃點什麼?”憨厚大叔帶著友善的笑意,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