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魚斬釘截鐵地表示:不去棒槌山,犄角旮旯都轉遍了,再去沒啥意思,野山參也挖的差不多了。她才不要去那裡。
薑小魚說話的時候,江守誠就直直望著她,見她眼神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做了虧心事都不敢看他一眼。
“真的小哥,你就不說,我也不敢過去了,聽娘說最近有好幾個殺人犯yue獄從那邊跑到棒槌山了。我當時一聽都後怕死了。幸虧那段時間沒去棒槌山------”
江守城心裡也是咯噔一聲,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知道害怕就好!既然這樣,就把鐵索砸斷吧。”
薑小魚忙說:“關乎集體利益,還是跟村長說一聲,讓他跟社員商議行不行,要不我們去長白山吧。咱們兩個人,正好可以抬一棵野果子樹下山,把它栽在院子裡多好。”
江守誠點點頭:“好,聽你的。”
薑小魚如釋重負,若不是怕彆人看到,她真想照著他臉上親一口!小哥霸道是霸道,好好賴關鍵時候還很聽她的話的。
這是薑小魚和小哥第一次一起爬山,兩人都背了一個藤條筐,帶了個小钁頭和小尖鏟。心情挺美的。心情一美,話就特彆多,尤其是經過與朝鮮小哥倆隔江對話的地方時。
薑小魚感慨頗多,嘰嘰喳喳把與兄妹倆如何相識如何離彆叭叭了一遍。她都沒注意江小哥漸漸消失的笑容。
“唉-----你知道嗎小哥,朝鮮男人真是大男子主義!我聽他們說,朝鮮一家人出行,經常是女人拎著行李,男人兩手空空。朝鮮男人結婚後,很多人甚至沒有進過廚房,做家務對朝鮮男人來說非常沒麵子所以朝鮮男人從來不做家務,而朝鮮女人竟然認為這理所應當-------我一開始還不信,後來見妹妹一直在撿柴火、打水,哥哥就什麼都不用乾------朝鮮女人真是太可憐了!咦?小哥,你怎麼不說話?”
“心情不好!煩!”江守誠隨手撿起一顆石子,輕輕鬆鬆扔到對岸。拉起薑小魚就走,多一分鐘也不願意呆。
直覺告訴薑小魚,小哥又生她的氣啦。稍稍倒了倒自己說過的話,好像她對那個朝鮮小哥提的稍稍多了些。他這是吃醋了?
所謂言多必失,真是一點不假!可小哥也太小心眼了些,那時候她跟朝鮮小哥年紀都才十來歲。多說幾句話怎麼啦。幼稚!
薑小魚隻敢腹誹可不敢說出來,隻在小哥後頭跟著,他去哪,她便跟著去哪,碰到太崎嶇的羊腸小道,小哥便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小心的不得了。
遇到風口,還一臉嫌棄:“以後多吃點,這麼瘦,風再大一點就能把你吹跑-----”
薑小魚立馬反駁:“我剛來時,你一直喊我小胖妮子來著。還不是你討厭胖的。”
“哪有!根本沒有的事,我怎麼不記得?”江守誠凝眉肅穆。態度認真又誠懇。
“你不記得?哼,反正我都記得呢。我三歲的時候,你去我家,看我的眼神都是嫌棄的,隻差沒喊我矮墩墩、小胖子了。”
“是你先嫌棄我的才對,一聽說要定娃娃親,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滿地打滾的哭嚎!我那時候還不是因為臉皴了,趕了幾天火車,沒洗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又醜又邋遢?”
提起這茬,江守誠很傷自尊。他倒想大方地翻篇不提,這小妮子倒先提起來了。
薑小魚被說中了,不好意思地咬著嘴唇笑了。江守誠雖說故意板著臉氣鼓鼓地說話,望向薑小魚的眼睛卻是溫柔至極。
“那---那那-----你自己不一樣嗎?還笑話我是小鼻涕蟲----”
“你怎麼記性恁好?那時候才兩三歲,怎麼記那麼清楚?我都快忘記了!”江守誠一見薑小魚鼓著臉頰,瞪著大眼睛就很想笑。
薑小魚這副模樣,讓他想起炸了毛的小野貓,很想給她捋捋毛順順氣。
“一輩子都記得呢。女孩子都愛記仇!呀----小哥,這棵結滿紫色小果子的,我要移栽到咱們家裡麵!可好吃了!”薑小魚前一刻還撅著嘴,下一刻,急忙搖晃著江守誠的手臂,又驚又喜地嚷嚷。
“那叫嘟柿,是挺甜的。”江守誠從藤條筐裡拿出钁頭,二話不說就刨。一個小細根須都沒折掉。用幾個碩大的葉子把根部包裹好,小心放進筐裡。
薑小魚笑眯眯地說:“我以為叫藍莓呢,竟然叫嘟柿-----”
江守誠想了想:“藍梅?你這一說,我倒覺得叫藍梅比嘟柿還貼切,最起碼果子的顏色是藍色的。既然喜歡吃,我們就多栽幾棵。”
嗯,兩人鬥嘴鬥到一半,都給忘了。興致勃勃去尋找另外的嘟柿植株。到最後,挖了十來棵,薑小魚很樂觀地想著:就算這個節氣不容易栽活,總得活下來幾株吧。
等下山的時候,兩人筐裡背滿了大大小小的植株老樁。江守誠還扛了棵山裡紅樹。應該長了好幾年了,果子都結了。
薑小魚要抬著,小哥卻不乾:“抬什麼抬拐彎太麻煩,還不如一個人扛著省事。”
薑小魚堅持要抬著,小哥怕傷著根,挖到不能再挖為止,帶了長長的根係。光連根加土也得三十幾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