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樂殿中,君後薑榮正為桻謙塵剝著葡萄,二人說說笑笑的。
她雖是繼後,但深得桻謙塵喜愛。
“陛下——您又捉弄臣妾!”
“你呀,竟又汙蔑朕。”
“臣妾哪有?”
“好好好,沒有沒有——。”
桻謙塵躺在搖搖晃晃的蒲玉軟椅上,嘴裡吃著薑榮剝的葡萄,還是無籽的。風一吹,臉上涼呼呼的,很是舒暢。地位、權利、佳人通通在側,除了年少吃了一些苦,他這一生可謂順風順水的。
“哼——”薑榮輕輕發出一聲鼻哼。
她的容貌極其明豔,鵝蛋般的白臉塗著紅潤的胭脂,點著殷紅絳唇。
憐水的雙眸,俯仰之間,可謂媚骨天成。
桻謙塵撇了她一眼,嘴裡的葡萄都不嚼了。
明黃的衣袍,相間著紅霞的夾衫和飄帶,頭戴寶冠金釵,典雅端莊儘顯其身。
“薑兒——”桻謙塵敗下了,拉了拉薑榮的衣袖,軟聲喊了句。
正巧二殿下和三殿下來了,便看到了這一幕。
“咳咳。”一旁的小廝咳嗽了句。
桻謙塵撒下了手,轉頭看了看他二人。
“恭請父君母後福安。”二人跪下齊聲道。
桻謙塵笑著,揮了揮手,“坐吧。”
二殿下亭遲是薑榮所出,算是嫡子。三殿下莫欽是棠妃所出。
他二人應是來向桻謙塵會報公務,薑榮識相的起身將要退下。
“陛下、陛下!”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服侍桻謙塵許多年的老奴的急喊,這個老奴名為章德茂,算是個老人。對其忠心不二,馬首是瞻。外人都這麼覺得,桻謙塵也是。
當下所有人都在等著這緊迫的消息,或多或少有些疑慮。
薑榮盯了桻謙塵一會兒,又給了亭遲一個淡淡的眼色便退下了。
桻謙塵不禁凝眉,眼眸裡充斥著肅冽。
因為章德茂從不會如此冒冒失失。
“陛下!”章德茂奔走而來,跪倒在桻謙塵腳下。
桻謙塵見狀立即起身,章德茂除了抱著那杖拂塵還有一封羽檄。他俯下身來,抽走那羽檄。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深沉,眯眼間的嗤笑。
章德茂緩過氣來,搭上桻謙塵的手臂,湊到桻謙塵耳旁。
“逆子!”
這義憤填膺的話使得亭遲有些坐立不安,起身將要行禮時,那小廝過來,俯身做了個請示。莫欽撇了亭遲一眼,也識相的跟著退下了。殿裡侍奉的仙侍也都紛紛退下。
羽檄上大意是說,北荒戰事不順,需要加量兵力。而章德茂說那邊的眼線來話,說長生帝君有意拖延戰事,還說行事風格有些異樣,像是很像但有些時候裝得沒有那麼自然。
“狼狽為奸!”
“還給他機會?朕真是高看他了!”
“朕就該廢了他!”
在這聲聲厲斥,章德茂挺起腰板,建言獻策道,“陛下,不妨立即捉拿,恐的帝君又犯下大錯。”
“錯、錯……他就是朕犯下最大的錯!”
章德茂掩下嘴角的笑意,一副忠仆的擔憂模樣,“消消氣啊陛下,身子重要。”
“拿筆來替朕寫道旨。”
一旁的小廝即刻拿來了黃帛與禦章。他是章德茂帶上來的徒弟,名為陸煎。
章德茂扶著桻謙塵坐下來,聽他緩著氣吩咐,自己則跪下提筆照寫著。
“第一則,讓孟君濡去北荒把何黎給朕帶回來,讓景央去審。”
章德茂飛快組織成正式語句,寫完一則換另一張紙。桻謙塵蓋上印,垂下眸子,片刻後又道,“第二則,務必要讓方習查出他如今身處何地後來向朕會報,叫那些血騎活動活動脛骨,馬上要見血了。”
見桻謙塵沒再吩咐,陸煎上去要拿去送,章德茂淡淡的瞪了他一眼,他暗自退回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