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片刻,餘清和將最後一碟菜上桌後,取下了那塊帕子。
“吃飯去吧。”
王弗瞻立馬去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不餓。”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姑娘?”他嘴裡塞著飯菜,說起話來吞唔著。
餘清和剛好坐下,聽到這話淡淡的倪了他一眼後才落座。
“我看著像姑娘嗎?”
“不是嗎?”
王弗瞻癡癡的看了他很幾次,覺得他實在生的漂亮。
他不信餘清和不是個姑娘。
“快吃吧”餘清和無言以答,暗自撇了下嘴,“還有桃子呢。”
其實王弗瞻這話也沒什麼錯,他確實看起來像十五六歲的姑娘。
白皙般宛如玉雕過的臉上長著一雙斜長明媚的鳳目,掛著纖長細密的羽睫,含情脈脈教人看了無法自拔。
他今年十七了,但身型比一般的男子清瘦。
單薄青衫處的係帶將他的細腰勾勒無疑,木簪簡易半束餘下墨發一瀉,露出那一抹白的後頸接連著他的薄背,整個人看著缺衣少食弱不禁風的。
“我姓餘”餘清和微微頓了頓,“餘音繞梁的餘。”
他說出這話後,走神了一瞬,但又很快回了神。
“和水裡遊的魚是一個字嗎?”
“不是。”
“那我就叫你小魚吧,水中遊魚的魚。”
“隨你。”
王弗瞻吃完飯後又吃了個桃子。
餘清和偏頭望那樹上看了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十年前,他與師父分離,被人擄走淩虐,之後又被帶到這山間小院日日經受磨練拷打,練就了一身功法。他也猜到,這並不是如帶他來此地那二人口中所言,受主人所托讓其傳授防身之術,這分明就是要將他練就成了一個刺客。
山間小院無門,四周都是牆。無論他功法靈修如何飛快進階,越不過牆碎不了牆也挖不了地,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無法毀壞,水喝完了會自己添上,桃子摘了也會自己長出來,就像,是個不按天地規則而創的地方。
但今天,桃子不再長出來,水杯裡的水也不再滿上。是這個傻不拉幾的尚書之子,王弗瞻打破了這裡。
他這才明白,這山間小院就是個陣。
今日不走,更待何時?
“小魚,你笑什麼呀?”
“沒什麼,等你吃完我們就走,你爹娘該擔心了吧。”
……
當夜,二人雙目綁著冷巾帕子,從隧道出去了。
王弗瞻拉著餘清和的衣袖,一尺八的大高個就這樣站在他身後畏畏縮縮的,身上還還掛了個包袱裝著六個桃子。
“你真的不記得來時的路嗎?”
“不記得。”
餘清和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和這個傻大個一前一後的走著。
“小魚,我好害怕,嗚嗚。”
“閉嘴。”
自從結識了這個尚書之子,餘清和就已經被他聒噪他一路了。
但好在他們終於走出了這片樹林。
忽然,一陣溫熱貼近了餘清和的掌心。
那是王弗瞻的手。
“我困了,我要睡覺。”
“你……”
王弗瞻拉著餘清和坐下,說睡就睡的靠在餘清和的身上。
下巴抵在餘清和的肩膀處,呼吸聲粗長。
“小魚,你身上好香啊,你長得也很好看,你怎麼會不是個姑娘?”
“你肯定是在撒謊,小騙子。”
餘清和隻當王弗瞻在睡夢中說傻話,也不計較。
天快亮了。
王弗瞻醒來揉了揉眼睛,問道餘清和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用臉蹭了蹭他。察覺到他並未有什麼反應,支起身子瞧他,發現他一臉的平靜。
“走了,送你回家。”
“嗯嗯嗯!小魚跟我一起回家!”
其實他本是想要跑路的,但這傻子重得要死他推不開,略施小法卻於心不忍。畢竟算是幫了自己一把,恩情還是要還的。